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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幾個錢兒,卻是自個屋裡編的,結實著哩。
一塊帶來的還有幾雙布鞋,繡的些帕子,去年底剛收的大豆,寶珠三姑一應收下了,留她在屋住幾天她也不願意,說是趕著回屋幹活兒去。
自打積德回屋後便越發刻苦唸書,平日說話行事倒也妥帖,放榜之前,陳翠喜並不去說他,他願意在屋唸書便由著他去。
招娣自打惦記上給良東教字兒這事兒,三天兩頭便拉著寶珠往他屋裡跑,說是要將自個學會的字兒都教給他,寶珠對這事並不上心,有意撮合他們兩個,成日便只稍稍指點她一會兒便找個藉口去忙別的。
陳翠喜見天兒傍晚搖著扇子在院子裡晃悠,瞧見招娣跟良東兩個這一段兒走的近,想著良東今年也十七了,左右也該說親了,每每見了招娣爹便樂呵呵地打趣兩個娃兒來。
寶珠小舅聽了她那話,面上啥也沒說,心裡卻暗自高興著,接觸這一年多來,也算是極為了解良東娃兒的,招娣是個大喇喇的急性子,良東卻是個慢性子,脾氣又柔和,人也勤快,兩個娃兒咋看咋般配,他屋裡的情況自己多少知道點,爹跟二孃跑了個老遠的不回屋,聽說今年陳家老兩口幾次要在族裡除了他爹的名兒,若是閨女將來嫁去了,也好也不好。
好的是沒有公婆在跟前兒,閨女過的也能舒心點,一門心思跟著良東兩個在寶珠娃兒跟前好好幹,將來總也能過上鬆快日子。
壞的卻是他對陳劉氏有著極深的偏見,將來娃兒嫁過去了怕是要受些委屈。
不過,相比較自個的這些想法,娃兒的看法比較重要,總不能像他大姐跟陳翠喜那般,兩家人說到一塊去了,偏寶珠娃兒不樂意她表哥,到最後兩家面上多難看?
可這話兒他一個男人家也不好去親口問閨女,便打算著待今年年底回屋了跟娃兒她娘商量商量,若娃兒也樂意,再去問良東的意思。
到了四月三十縣裡放榜那一日,陳翠喜早早便起了床,她心頭緊張,坐也坐不住,急惶惶跑去叫積德起床,積德面上倒安穩,慢條斯理地穿衣洗漱,說是這一回能不能拿上名次不好說,只是十拿九穩該是能中的,叫他娘別去掛心。
陳翠喜也不知他是真寬心還是假寬心,絮絮叨叨又嘮叨他一通,說是頭一年尤其重要,若他有那個水平,第一年考便該能中上。若中不上,證明水平還不到秀才那個份上,就是來年,再來年的考也是沒多大指望的。
積德反駁她,“娘說的忒沒道理,潤澤哥考了兩三回沒中還能沉的下性子去學,娘還怕我一輩子中不了?”
一大一小是拌著嘴出的屋,寶珠已經備好了飯菜,一屋人知道積德今放榜,齊齊起了個大早坐在廳裡笑著瞧他們。
陳翠喜心頭又焦躁又緊張,匆匆吃了幾口便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急,呼啦一下起了身,“不成,我先去縣衙門口候著去積德那倆兒字兒還是認得的。”
積德撇撇嘴兒,“去那早做啥?晌午才放榜哩,皇帝不急太監急。”
陳翠喜氣呼呼呸他一聲兒,“這娃兒,哪個是太監?娘還不是替你心急吶?”話畢,自個兒先沒忍住笑了,重重在他腦門上煽一記,“學了這些年課業,倒學會了文鄒鄒去刮刺你老孃”
屋裡氣氛瞬間輕鬆起來,王福來笑的一張臉上滿是皺紋,“一會兒都歇著,我跟寶珠娃兒去瞧得了。”
招娣馬上去拉寶珠的手,“還有我”
陳翠喜笑著去戳積德一下,“大家個都對你的事兒掛心著,偏你自己不痛不癢的,叫娘咋去說你好”
寶珠笑嘻嘻道:“這才說明積德哥心頭有把握哩,這次一定能中”
積德直直盯著寶珠瞧,“若能中,往後便要去省城讀書,今後怕是不能在妹子跟前兒照應著。”頓了頓,笑道:“自個兒多注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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