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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飄蓬逐風
“西夜國,究竟藏了什麼秘密?”思忖之後,疏桐選擇了直白問出。
“藏著一筆巨大財富。”
“財富?”
疏桐沒料到王墨也會這般直白的答出,一時便有些愣怔:王愷的家資雖是比不過石崇,其富貴卻也是天下皆知;而趙王司馬倫和成都王司馬穎都是出身天潢貴胄的金枝玉葉,只要大晉不倒,他們便是世代妻蔭子貴,繁華不絕,還有什麼巨大財富能這般吸引他們?
“那是一筆桐兒無法想象的財富,足以傾城,足以滅國。誰得而用之,誰便兼得天下。”見疏桐有些愕然,王墨又道,“桐兒可還記得我那日在金市街說過的話?大晉如今外強中乾,各地藩王擁兵自重,形成割據之態,卻又因民生困厄,一時陷入朝爭僵局。誰用這一筆財富用來裝備軍需,厲兵秣馬,誰就擁有了扭轉乾坤、改換天地的力量……”
《古城奇聞錄》中,疏桐讀到過關於西夜國財富的片段記載。這個位於崑山懷抱的秀麗國度,因盛產白玉而聞名於世,《千字文》中那句“金生麗水,玉出昆岡”,描述的便是這裡。
只是,美玉之所以值千金,並不是因為玉石本身,而是從開掘玉石到運輸出山再到精心雕飾的整個過程所需耗費的無法數量的人工。崑山產玉,連綿千里,可是要將這筆財富搬回中原,無異於痴人說夢。
疏桐心下這般尋思,卻並未置疑出聲,而是反問王墨:“公子為何這般信任我,將這樣的秘密和盤托出?”
王墨勾唇一笑:“因為我對你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疏桐不免一怔。王墨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王墨唇角淺淺噙起的笑意,疏桐兀自覺得背心發涼。卻又心有不甘道:“在公子眼裡,奴婢的根底是什麼?”
“桐兒的根底,唯我而已。”
聞聽此言,疏桐啞然失笑。
“飄蓬逐風,卻終要落地生根。桐兒將根底紮在為夫身上,才是最簡單最可靠的。”
看著王墨肅容正色道出此言。疏桐面上的笑容便不由得僵住了。
飄蓬逐風,與自己如今的處境何其相似?只是,這一叢荒敗的飄蓬,並不想紮根落地,而是想以柔弱的根鬚勒住仇家的脖頸。
若這西夜國果然藏著傾覆天下的財富,王家想將財富贈誰,自己便該反其道而行之,不讓得逞。王墨如今要借自己之手除去雲羅,便是表明他王家的立場不在趙王身上。越是如此,自己到越應護得雲羅的周全……
尋思須彌。疏桐便道:“常氏的手段。也不過是無中生有。藥毒鞭笞,恩威並施。她為的是收復人心安穩宅院,公子此舉卻是要索人性命,奴婢只怕做不出來。”
“是麼?我還以為常氏經常做這索人性命之事呢。”王墨頓了頓又道。“若桐兒為難,為夫也不勉強。只是這驛道途長,各奔一方;客旅熙攘,道分鑣揚。唯獨你,是要與我同路到底的。”
說罷,也不等疏桐再接話,起身便下了馬車。
聽著車門關合的輕響,疏桐抬手扶額,只覺睡意沉沉。頸項似再支撐不住,索性放棄抵抗,躺臥下來。頭一落枕,人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一覺睡醒,疏桐再掀車簾。看著車窗外連綿不斷卻又一閃即逝的蔥綠樹木,不免陷入茫然:這是何時何地?
眼前這一幕場景,很像小時的一次經歷。
那年春日,父親的上司石統選在京郊的一處別墅賀壽,鴻臚寺的大小官員都受邀攜帶家眷前往做客。父親頭一日便已騎馬去別墅幫忙,只留母親一早帶著自己乘坐馬車前往。因前一夜試穿新衣練背祝詞睡得太晚,一上馬車自己便睡熟了。
一覺醒來,母親已不在車上,掀開車簾也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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