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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沖門縫外一掠,趙聿生全無送客自覺,「她自己怎麼來的,就怎麼走出去。又不是小,兩腿落地,還得我教她先出哪隻腳。」
話完略坐起身,音量陡然高了幾分,一副曲眉費解狀,「你這裡用的什麼香薰,怎麼感覺味調很混血呢?將將鼻子裡還是白檀調,這下又串味了。」
穿堂風習習的走廊裡,門縫中,有身影即刻因這句話一晃。
「我聞著還是白檀啊,該是你嗅覺超敏了。」
是嗎?
心思從周的答案跳去一邊,趙聿生雙肘撐在腿上,盯了盯門縫,饒有興致、不鹹不淡,下一秒抬手去箍把手。
門外人隨即被他要麼開要麼闔的架勢,駭得逃之夭夭。
次日上午九時許,代理商會準點拉幕。
銷售部幾乎傾巢出動。溫童頭一遭來這種場合,她以前實習的不論電銷還是網銷,都內勤大於外勤、划水多過實幹。又或者還沒到銷售攻心那一層,就因各種緣故離職了。
所以即便準備充足,紙上得來終覺淺,她依舊捉襟見肘。
進會場前她特為留意了下代理商題名簿,意外不意外,付總果真是沒在的。
第一趴是上年度的業績總結以及授獎,蔣宗旭同她細說流程,「哪家代理賣得最多,就能拿金牌。獎酬有十萬,通常這位折桂的主呢,也將是領導演講結束後,銷售代理自由交流趴裡的香餑餑。」
「是溫州沃弗的林總。」溫童睇一眼流程圖示,不期然掃見演講人員名單,趙聿生也在。
且是打頭陣上臺。
「嗯,所以你記牢了,交流會就專揀業績好的人下手。」
「你不怕我搶你生意啊?」溫童側眸沖蔣笑。
「搶來搶去地,肥水不都留在內人田……」他沒所謂的樣子。
「可是個人獎金不充公啊,我們公平競爭罷,誰也別客套了,話說回來我還得撈點獎金給車做個保養。」
是,多少得拼一把。
徒勞敗掉付總那一單的事,前前後後,認栽與否,溫童都不甘心。
從前阿公教過她,天黑後睡意依然不找你的話,就冥思,上半夜想自己,下半夜想他人。
昨晚她就這麼做了。
思來想去,迴圈往復,多條思辨最終匯去同一結題:一件事的成敗看天時地利,也看當事者的人和因果。沒做好就是沒做好,不找藉口。
藉口是給意志遊離之人用的。儘管她現在,像只燈籠被溫滬遠掛去制高點,慌裡慌張又不情不願,沒準風緊一些,就能掉下去,連同外實中空的意志一起。
但她會想溫滬遠讓冠力平地起,是憑的什麼意志;情字何解,媽媽手書千萬遍,又依託過什麼。
「其實人該不該做某事,看它能否給你信念感就夠了。」這話是阿公說的。
溫童又翻出來晾了晾,一併想到去年苗苗棄掉不對口工作,情願無業三個月等到現在的歸宿。
其實大家都一樣,無論幹什麼,最要緊的是自我。
以及她該相信,不破不立……
「不破不立,這四個字一來是冠力篤信的訓言。」現實同神思突地合拍,驚夢一般地,溫童即刻仰首去看。
演講開始了。一牆大的投屏以鉛灰襯底,赫然四個字:不破不立。翻頁筆雷射在上面弧了一圈,由點到線地看向執筆人,腕錶、象牙襯衫袖口,再就是全黑的正裝西裝。
臺上人仍在垂首除錯話筒,「這種詭異的開場各位是不是沒習慣?沒事,真正的開門紅已經有了。」
他意指授獎環節,「總歸又是獎金又是熱場節目的,一會兒還有人放飯布酒,諸位索性當成年會,這樣……」
話鋒一轉,趙聿生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