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澀專門候著他的捉蟲(第1/4 頁)
===生澀(專門候著他的(捉蟲))===
剛剛的話不過是為了激怒長姐,出了披香院後,江晚吟唇角的淺笑被風一吹便散了乾淨。
快意過後,她遠遠地眺望著黑夜裡飛起的簷牙和屋脊上的鴟吻,心底愈發空落落的。
她輕輕牽了下唇角,不知自己怎會落到如今這種境地,變成這副令她自己都十分陌生的模樣。
回了水雲間後,晴翠迎上來遞給江晚吟一封信:“娘子,這是舅老爺來的信。”
“顧氏讓我寄的信我尚未去寄,舅父此時怎會來信?”
江晚吟問道。
“奴婢也不知,興許只是尋常的家信。”
晴翠搖頭。
一拆開,江晚吟才發現舅父回的是她半月前寄給過去的那封讓舅父查山賊的信。
在信上,舅父說他動用了上京的全部關係也沒查到那些山賊的訊息,打算再多使些銀子。
江晚吟微微抿了唇,心想,根本就沒什麼山賊,那夥人原本就是長姐派人偽裝成山賊的,舅父自然查不到。
她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對舅父開口裴時序的死因,接著往下看,又看到舅父說最近青州有人在查裴時序,還是從上京來的,已經快查到林家頭上了。
上京?裴時序在上京並無親朋,江晚吟略一沉思,猜測這應當是顧氏同長姐派過去追查屍骨的人。
目前尚未到撕破臉的時候,江晚吟心生警惕,便打算回信讓舅父勿要告知這些人,幫忙遮掩一番。
幸而裴時序是舅父的養子,隨舅父改了名姓,青州當地只知他是林家三郎,並不知道他原本的名姓,是以江晚吟倒不大擔心。
說完裴時序的事情,舅父又在信裡問她顧氏同江華容待她可好,在公府過的如何,細到連她夏末秋初手心會褪皮都問到了,江晚吟眼眶一酸,頓覺無顏面對舅父。
舅父現在還只當她是來上京散心,若是知道她來上京的真正緣由,恐怕會氣得大病一場。
她不能讓舅父知道,舅父冒著得罪伯府的風險把她接回家護了她這麼多年,如今他垂垂老矣,也該輪到她來護著他了。
江晚吟緩緩合了信,提起筆若無其事地給舅父寫了回信。
信上,她一句也沒提裴時序的死因,更不敢提長姐對她的磋磨,只叮囑舅父讓他切記不能外洩裴時序的事情,又將上京的繁華和各處的名勝用輕快的筆調敘說了一番。
連護國寺供海燈的銅盞比他們青州多用幾斤香油她都編的惟妙惟肖。即便她根本沒機會出府,長姐也鮮少讓她在人前露面。
寫完了信,江晚吟緩緩拭去掌心的墨跡,小心地用火漆封了信函,叫晴翠收起來明日去驛站投遞過去。
晴翠走後,江晚吟對著昏黃的燭火又坐了許久,才叫水沐浴,一個人洗去所有的痕跡。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是熟讀四書五經,牢記溫良恭儉讓養大的,並不是當真以這種見不得光的事為榮。
從前,裴時序一貫潔身自好,與人無爭,便是情深至極時都捨不得吻她一下,江晚吟不敢想他被下了藥時的絕望,更不敢想他被生生推落萬丈懸崖粉身碎骨的痛苦。
除了他,她自己亦是日夜煎熬,連舅舅都愁白了發。
與他們的痛苦相比,僅在晚上用長姐的身份來報復她怎麼夠?
完全不夠,江晚吟知道,她晚上做的縱然再過分也只能氣氣長姐,並無實質用處。
她要的是長姐痛徹心扉,要顧氏毫無反擊之力。
所以,江晚吟不但要以長姐的身份在晚上讓她痛苦,還要以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同陸縉親近,要她也嚐嚐夫君被人生生搶走,心頭被挖空的滋味。
如此一來,即便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