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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趕過來時,林予楊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也嗡嗡作響。
那具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馬路上,被圍觀的人指指點點,有好心的路人經過,將衣服輕輕蓋在女孩身上,為她保留了最後一絲尊嚴。
直到救護車趕來,將女孩的屍體抬上擔架,圍觀人群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救援任務失敗,林予楊一直活在自責中,身邊的隊員都在勸他,生死無常,那個女孩求死意願強烈,甚至強行掰開他的手,所以這次任務失敗,錯不在他。
但林予楊卻無法原諒自己。
他本可以成功救下那個女孩。
每到夜深人靜,林予楊總能夢見,女孩鮮血模糊地抓著他的手,求他抓緊她。
後來女孩的父母得知女孩的死訊,直接鬧到消防大隊。
他們直言要投訴那天參與救援行動的消防員,林予楊當天剛好訓練回來,結果被那對夫妻直接攔在辦公樓大門口。
中年女子拽著他的衣角,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質問他當時為什麼沒有抓住她的女兒,如果林予楊當時沒有衝上去,說不定她女兒知道害怕,後悔了,就會從陽臺上下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對父母將女兒死亡的原因推到別人身上,內心的自責和痛苦就會少一些。
但這對林予楊來說卻是最致命的打擊。
事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個月,林宇揚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不好,甚至由於身體原因,他不得已退出之後的幾次救援行動。
今天終於在上級領導的批准下,林予楊來了人民醫院的神經內科。
他才19歲,卻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擔。
之後林予楊都會來醫院複查,恩禾經常在神經科工作,兩人時常碰到。
幾次接觸之後,林予楊看到恩禾還是會臉紅。
那天早上,得知恩禾沒吃早飯就過來值班,林予楊摸了摸口袋,從兜裡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然後遞給恩禾。
「不吃早飯容易低血糖。」
「這個給你。」
說著,林予楊將糖塞到恩禾手裡,甚至不好意思正眼看她。
面前的女孩白白淨淨,長得很好看,尤其穿著一身白大褂,更好看。
林予楊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總是來不及吃飯,所以都會隨身帶一包糖,胃難受的時候,就可以吃一顆。
恩禾心底一暖,當著他的面拆了外面那層糖紙,吃掉那顆奶糖,笑道:「謝謝你。」
恩禾說了謝謝,林予楊的臉不受控制地又紅了一瞬,他抿唇,語氣認真地開口:「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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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工作並不忙,接下來三天就是端午假期,馮建明見工作並不多,於是批准恩禾可以早點回學校。
晚上恩禾沒什麼胃口吃飯,於是沖了杯燕麥片,嘴裡叼了塊麵包,就隨便湊活了。
最近因為醫院的事情太多,恩禾跟讀者請了假,斷更三天。
接下來的週末就是還債的時候。
恩禾抱著畫板,一畫畫就自動遮蔽了周圍的人和事,當她困得眼皮子打架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一點。
由於明天就是端午節,梁萌下午就回家了。
空蕩蕩的宿舍只有恩禾一個人,習慣了梁萌在旁邊嘰嘰喳喳,這會太過安靜,恩禾反而有點不太適應。
將畫好的內容發布更新,恩禾盯著眼前的畫板,大腦有些放空,她捏了捏有些痠痛的脖頸,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腦子裡忽然浮現出林予楊的臉。
一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少年,跟她說話會害羞,會臉紅,卻因為一場事故,陷入深淵之中。
恩禾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