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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嘴角噙笑地說開了,“差點忘了,你和那個人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嘛!命令?!對!當然!你們完全有資格迫使別人這麼做!差點忘了,你和那個人一樣有那麼尊貴的血統那麼高高在上的身份呢!嘖嘖,愛新覺羅,好一個榮耀的姓氏!”
允禎雙眼忽然變得模糊,一片記憶深處的綠葉覆蓋住他的視線。似乎,他又看到了他倆初見時的光景。那個口口聲聲質問他他一人能否代表《大清律例》的少女的影像似乎與眼前的她完全重合了。說出那樣質問的她是驕傲的。一如現在的她。同樣驕傲。某種程度上,她一直捍衛著屬於她自己的一方小小領地,絲毫不容許任何人生出覬覦的野心。在被她這副模樣打動的同時,和田駐地那晚軍帳中的一幕又立刻刺激了允禎。一時間,竟叫他分不出他現在對她的真實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恨了。
允禎感到猶豫,一直潛藏在心底的話該不該問。如若問了,一旦被否定,會不會表現出自己的愚蠢?但若現在不問,他又不甘心。今天這次前來,他真的是預備來和她告別的。這是他留給小嶽子那張字條裡寫的原話。但這告別裡有沒有包含微小的希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當然,除了希望,他也是要來問清楚的還有關於她和他四哥,和他自個兒的事。
再度包裹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他不讓她逃脫。
“沒錯,允禎,是我的名字;愛新覺羅更是我引以為豪的姓氏。但是,作為皇室的子孫,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東西,不容我選擇……”他聲音漸漸變小,托起她的手摩挲在唇邊,扎人的鬍鬚惹得她好一陣齜目以對,眼角含笑,更靠近她一步,允禎的臉色更加溫柔。
“有些東西沒法選,但……有些東西卻是可以選擇的……”有些吞吐地說完這句話,他已察覺到自己的臉燙。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垂下眼瞼,閃動著睫毛,他又朝她臉偷望去。雖只看了一眼,他卻什麼都明白啦。懸吊在半空的心重重摔落跌進長滿尖刺的谷底,十四腦袋一嗡,忽然變得麻木與空白。他看的不錯。小蝶冷冰冰的神情已說明了一切。那雙清澈如潭底的眼睛裡哪裡是那晚在和田軍帳中見到的模樣?除了尷尬只剩下同情。該死的!允禎偏偏最受不了這點!即使得不到她的愛,他也決不須要她的憐憫。他不是弱者!從來不是。
果然,小蝶斷斷續續表白了自己的心機。她拒絕得很委婉。從自己所謂漢人低賤的身份說起,說是配不上他們滿人貴族身份;接著又從如今身不由己的境遇著手,暗示著表明會遵從哥哥的安排,侍奉好君王。
明知她說得言不由衷,但聽她一番表面文章做得如此無懈可擊,允禎心頭倒不由不佩服。心想,若不是那晚和田帳外親睹過那一番事件,說不定此刻,我倒真要被你矇混過去。心下的怒氣逐漸累積,臉上反倒不動聲色。他還不想亮出底牌,因為他還有期待。雖明知她和年羹堯那夜並非巧合,但卻仍自欺欺人地不肯捅破那層窗戶紙。這也是到現在,他一字沒提年羹堯的原因。
男人的手指緩緩鬆開,濃濃的遺憾掛滿臉龐。只有眼角還在掙扎著不服輸的希望。躊躇地站在她對面,呆看了好一會兒她濃密撲朔的又微微顫動的長睫毛,他終於問出糾結在心中許久的問題。是關於他自己的。
“你喜歡過我嗎?”
小蝶一愣,別過臉,不忍看他,悄悄點點頭。細弱蚊蠅地說道,“不過,卻是另一種喜歡……是……”
一雙冰涼的大手捂上她的嘴巴。
她對視上他的眼睛,立即讀懂了裡邊的含義。他是在說,“夠了,說到這兒就夠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別再說啦。”他潮溼的眼巴巴地向她望過來,一瞬間,小蝶的嗓子哽咽住,想哭的衝動怎麼也剋制不住,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瞧我,又讓你傷心了,別哭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