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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得了一個好名聲。
代價便是家不成家。
「施主要進來喝茶嗎?」
「也好……」
房內只有簡單的傢俱,裴惠蘭只差要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出家人六根清淨,自然不在乎這些東西。可是,鍾大前半生在錦衣玉食中成長,如今真是難為了他。
鍾大反手就把門關上了,看著她的目光,坦蕩又直接,好像他不是出家人,依然還是她的丈夫。
鍾大坐在裴惠蘭的對面,問:「家中還好嗎?」
「我以為出家人已經四大皆空。」
鍾大苦笑:「在子衡面前裝模作樣而已。」
裴惠蘭抿了抿嘴:「他很難過。」
「我也知道。」
裴惠蘭看著他,經過這幾年的佛門洗禮,整個人好像脫胎換骨,變得更加沉穩冷清,眉宇間籠上淡淡的疏離,一副超凡脫俗的樣子,但精神比以前好多了,身體也挺拔得多。
鍾大又問:「你呢?你怎樣了?」
裴惠蘭淡淡地說:「每天帶著孫子孫女,偶爾去長安那裡坐一坐,總究能打發時間。」
日子是用來消磨,數著數著便過了一天,也說不上寂寞冷清,只是習慣了晚上身邊有一個人陪著說話聊天,心中像缺了一塊。
她費了很多時間思考,她到底是不是愛上鍾大?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愛上他?還是因為這日日夜夜的陪伴而愛上他?
說實話,裴惠蘭不知道,也想不出來,他們像相敬如賓的夫妻,又像志同道合的朋友,又像並肩作戰的同事。
「惠蘭,辛苦你了,是我連累了你。」
裴惠蘭苦笑:「誰連累誰了?我早知道你們的結局,還待在這裡,不是更笨嗎?」
「你現在還想回去未來嗎?」
「想,天天都想,不知道是原本的裴惠蘭代替了我,還是原本的我已經死了,有時我甚至想,我在這裡只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是在我該待的地方……啊!」她情不自禁低呼一聲。
手腕已經被他用力握住了,漆黑明亮的眼眸近在咫尺地盯著她,裴惠蘭不由自主傾身向前,臉也跟他隔得很近,她幾乎都可以看清他濃密的睫毛。
「如果,你能回去,就別再想起這裡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八百年後的世界是怎麼樣,你說女子可以考科舉,可以上學唸書,那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比這裡好太多。」
這番簡單的話語,卻令裴惠蘭心頭一陣悸動。沒想到她無心說過的話,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鍾大的聲音沉穩,平靜如水,「我做下的罪愆,自然會承擔起來,也不想你陪著受罪。」
窗外正是風來雨打之勢,裴惠蘭聽在耳內,心中一黯,不知道何時才守得雲開見月明呢?
「你歇一會才走,牆上有蓑衣和箬笠,雨勢不小。」
裴惠蘭躺在床上,鍾大拿了一件外衣蓋在她的身上,衣服很大,蓋住了大半個她。
裴惠蘭見到鍾大要離開,想也沒想,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就坐在這邊陪我。」
鍾大拿她沒轍,畢竟她甚少向他提出請求,「我又能陪你多久……」
「能陪多久便多久……」
***
張惠清醒過來,外面天色正好。溫暖暈黃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稀稀疏疏灑在她臉上。她發現自己又回到現代,嗅到濃郁的香火的味道,也聽到和尚頌經的聲音,應該還在藥師如來寺。
離開了房間,她問了門口的保安員,才知道自己是在感恩堂前暈倒了,被一名遊客抱到保安室休息。表示感謝之後,張惠渾渾噩噩離開了保安室,穿越重重的遊客,走回感恩堂前。
保安室的位置就是那座雕花門樓,果然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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