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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孩,在長身體。」用這種理由解釋一週幾公分的生長速度,也只有蛇人會相信。
男孩不但身高躥得飛快,而且肩膀骨架都變得寬闊結實,站到廚間的窗前時對會擋住一大片光線。蛇人甚至不太能記起他剛來的時候是怎樣一個小不點了。
有時候,蛇人會看著男孩站在窗臺邊的身形發呆,忍不住回想夢裡的惡魔似乎也有著與他相近的背影。可他沒能見過惡魔的臉。
太不要臉了,竟然把骯髒的想法施加在男孩天使一般的面容之上。蛇人打心眼裡唾棄自己。
男孩解下圍裙,把口袋裡藏的松果遞給薇薇安,然後注意到了蛇人脖頸下的變化:「你——」
蛇人心慌了,他怕男孩看出他的不堪想法,儘管只是因為一些無厘頭的夢。
男孩接著說:「你的皮垮下來了,青色透明的一整塊。」
透明的皮衣下面還有一層更為鮮嫩的綠皮,這是蛇類為了在春季隱藏自己的蹤跡搭建的防護堡壘。蛻皮也是蛇類成長必須的過程,最初還會伴隨著身高的增長,不過對於蛇人這種老妖怪來說只是走個形式。
「是啊,我要蛻皮。」蛇人為他準備好了一籃子食物和工具,「你帶上乾糧和薇薇安去附近的漿果林玩吧,到晚上就蛻得差不多了。」
「我想幫你。」男孩藍眼睛裡面裝滿了星星,每一顆都忽閃忽閃,輕易拿捏了蛇人的態度。
「這不需要幫,這是自然的現象。」蛇人耐心地對他解釋,「只是過程有點慢、有點癢。」
這對男孩而言並不受用。他還是說:「我想幫你。」
蛇從可行性的角度下了最後的通牒:「有人看著可能會影響蛻皮的過程——至少我沒被人看著脫過皮。」
男孩的態度也異常執著:「我想幫你。」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男孩堅持,先妥協的總是蛇人。他不情願,還是點頭說了「好吧」。
蛻皮時,蛇的體表會分泌出一層滑膩的粘液,再依靠身軀的扭動和與外物的摩擦把脫落的皮完整蛻下來。在男孩的注視下,第一步分泌粘液都顯得有些困難,將乾枯的皮囊從同樣乾燥的皮上拉扯下來顯然是不適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看著我。」蛇人想起自己在夢裡也是這樣求乞對方,換來惡魔的輕笑和更加瘋狂的入侵。他臉紅了。
「濕潤面板的話,蜂蜜可以嗎?「男孩開啟桌上的罐子。
那是他們前段時間一起找來的蜂蜜,早春這東西很難弄。加糖熬煮過後只有半陶罐,男孩吃得很愛惜。
「別浪費了,我自己就可以。「
幾百年老蛇還要用蜂蜜潤滑蛻皮?讓人笑掉大牙。
「幫你就不浪費。「男孩沒被勸住,挖了一大勺從喉結往下倒。
蛻皮果然順利很多。蟬翼似的,皺巴乾枯的皮很有韌性,沒有被粘稠的蜂蜜壓斷,連貫地蛻到了脖頸下面。
蛇人看到男孩的目光集中在他的頸部,忍不住自我調侃道:「好醜,好噁心。」
「還是有點浪費。」男孩舔舔嘴唇。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交朋友時把自己的小玩意兒送給別人,一扭頭又懊悔,哭鼻子去要回來。給予的剎那天真大度,事後想起來就後悔了。
蛇人正想安慰他,許諾過些天再去弄更多來吃,男孩忽然俯下身,順著外皮翹起的邊界吃冰棒似地舔了起來,從喉結處一直移動到脖頸前,大有繼續向下的趨勢。
「你在做什麼?」蛇人胸口一陣麻癢,不知是因為皮囊脫落還是舔舐。
他說不出男孩這麼做有哪裡不對,但好像哪裡都不對了。
剛剛脫下舊皮的新皮尤為嬌嫩,在舌尖的滑動刺激下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感受。蛇人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