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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
他和池先相識結交十年,從少年向成熟成長的四年時間他們都在一起,就好像兩棵纏繞生長的樹,筋脈都已經長到一起,無法強行撕裂開,只能砍斷,筋脈俱斷、血肉模糊,相互帶著對方的枝幹,然後徹底枯死。
沈斯南看的清晰,也不再奢望將他從自己生命中徹底隔絕開來。
說來有意思,在漫長的十七年生命中,未曾見過這個人,他非你兄弟姊妹,非你父母親友,不曾血脈相連,無關身世背景,自兩條岔路走來,一旦相遇,無從抗拒,生死相許。人活一世,可能只有這麼一個人,再後遇者,皆非巫山之雲。
池先看上去已經在樓下等了他一會兒工夫,意識到他回來的時候緩了一會兒神,然後慢慢地疏了眉眼,微挑眼角笑開來,他的笑意像是一波一波盪漾開來的水紋,安然平靜。
沈斯南望著他,意識到他已經做了什麼決定。
“我要去日本看櫻花。”
池先說完,沈斯南想起來以前在日本時他提起的‘二十間道路’,那條路在在北海道靜內町,是一條特別長的櫻花之路。花期在五月,那時他邀他同往。
“你不會陪我去了,是嗎?”
星辰浩瀚映在他的瞳子裡,他問他,就好像是全世界在問他,你不會陪我了嗎?
沈斯南望著他,在某一瞬間,表情如他少年時一般溫柔悲憫。
當年沈斯南初遇池先時,還有些許拘謹自卑,後來自己骨子裡的恣意尖銳倔強都逐漸展露出來,再後來,愈加風姿卓越,成為輕易就讓人愛慕的一個人。
池先對他,其實有莫名其妙的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感,因為那是……他親自**出來的。
也是他親手傷害了他。
以至於今日。
喬大小姐和自家憨厚男朋友爭執吵架,扣了人家二十多個電話,生拉硬拽著林曦音蹭了她一頓晚飯,吃完飯又跟人回家,進屋拖鞋一頭紮緊軟綿綿的灰色沙發裡,林曦音給她倒杯水,揉把小腦袋,看她抬頭眨巴著一雙眼睛委委屈屈。
林曦音嘆口氣,把長髮隨意挽了挽,端著杯子盤腿坐在她另一側單人沙發上,跟小孩兒上了堂戀愛課。
說著說著就講起自己的過去,喬淺雙手撐著下巴望她,林曦音眼尾紅了半分,還是帶點輕淺笑意:“我以前也看不懂那些一失戀就哭的要死要活的小姑娘,有什麼好哭的?就好像以後不會嫁人了一樣。但是到自己經歷了我才知道,真的沒法再去和什麼人相處戀愛,不是說確定自己真的不能再喜歡誰了,只是……一想到就覺得很累,覺得沒法再去那麼喜歡一個人。就好像生了一場大病把力氣都耗光了一樣,《衩頭鳳》裡有一句‘病魂常似鞦韆索’,哪裡有力氣呢?”
即便回過頭再去喜愛那個人也不可以。
只好放棄。
《東京愛情故事》裡莉香說:“假如我望見了那個人的背影,我會披荊斬棘地追去,腳扭傷了,跳著也要追。天下著最大的雨,扔下傘也要追。假如他不等我,就讓他後悔一輩子。”
林曦音也是如此。她放棄的前提是,她曾經為這個人耗費盡心力,所以她沒什麼可後悔的。
只是她也犯過傻,當然,陷入愛情中犯的錯誤不叫傻,被愛情拋棄後做的錯事才叫傻。亦舒說:“無論怎麼樣,一個人藉故**總是不值得原諒的,越是沒有人愛,越要愛自己。”
她是事後才明白。
“可是曦音姐很勇敢。”
林曦音微微彎了一下眼睛:“世人皆如此。”陷入愛情的……莽撞勇敢。
沈斯南與池先話未多說,兩個人月光底下站了一會兒,沈斯南握拳遮唇輕咳一聲,唇角翹了翹:“所以這是……同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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