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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瞅著她自信滿滿的模樣,愈發恨鐵不成鋼,這蠢丫頭怎不想想,若姊妹倆真當眾鬧起來,那可不是誰勝誰敗的事,外人只會議論南明侯府缺乏家教,這名聲傳出去,誰的親事都不好找了。
程夫人好勸歹勸,總算哄得女兒答應先去找傅凝霜,堵住對方的嘴再說。
傅凝婉雖拉不下臉面去向傅凝霜討情,可念及終身大事,只得振作精神,咬牙低頭。
不料當她邁著細步來到二房院落,卻發現裡頭人已不見了——原來傅凝霜比她走得更早。
還說不想搶婚事,死丫頭分明就是成心的!
傅凝婉恨得牙根癢癢,凝霜卻著實冤枉,她哪曉得大姐慢吞吞的,倒落後她一步,這會子松竹堂只她一個閨中女兒,她才覺得尷尬呢!
好在那兩人並沒怎麼理她,兀自聊得十分熱鬧。凝霜也就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變成一團無形的空氣。
凝霜從未見過傅老夫人待客的態度這般殷切,從前南明侯府還有幾分勢力的時候,老太太向來眼高於頂,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如今反倒需要巴結一個小輩——難怪都說時移世易,風水輪流轉。
幸好蕭易成並非那等紈絝子弟,表情雖不熱絡,對著傅老夫人亦恭謹地執子侄禮,並不肯以勢壓人,傅老夫人於是也寬慰許多。細究起來,傅老夫人與承恩公夫人或許竟是遠方表姊妹——當然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種。可有了這層關係在,許多話題便能開啟,氣氛不至於太過冷落。
凝霜百無聊賴聽著老太太磕家常,就不知蕭易成是否也和她這般強忍著,她倒是能理解祖母不肯先介紹自己的緣故:若蕭世子此行真有相看的意思,自然得依照長幼次序,哪有先認識妹妹後認識姐姐的?
這令凝霜有些膈應,彷彿她們府裡的姑娘都是案板上的豬肉,任由旁人來挑選——看上去是傅家對蕭家有恩,可實際上卻是傅家求著蕭家,門戶之別,如同天塹。
但這更堅定了她「低嫁」的決心,若是嫁進蕭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怕是受了委屈也沒處聲張去;若是挑個出身平常的舉子,無論今後夫君是否發跡,至少還有孃家為她撐腰——古時候的女子唯一的倚仗除了子嗣,不就剩孃家了麼?
凝霜正神遊物外,就聽到老太太略顯責怪的語氣傳來,「霜姐兒,還不快來見過客人,這位是承恩公府的蕭世子。」
彷彿才發覺她的存在。
凝霜心道不是您老人家故意晾著我麼?她並不敢跟祖母強辯,只得嬌怯怯地上前施了一禮,「世子安好。」
蕭易成的目光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從她身上掠過,並未過多停留,但聽他淡淡道:「在下家中排行第二,傅小姐喚我二郎即可。」
凝霜當然不敢這樣親切地叫他,而且二郎聽著也怪怪的,令她想到某個三隻眼的神仙。
傅老太太撫掌道:「霜姐兒也是行二,當真有緣。」
兩人都沒接茬。
凝霜心道老太太真是越發昏聵了,一些說辭竟和媒婆無異,就這樣想攀一門高貴的親家?
傅凝婉再不來,她都要站不下去了。
好在蕭易成也沒太多工夫敷衍,略坐了坐便起身,「侄兒家中還有事,就不叨擾老夫人了,改天再來拜訪。」
傅老太太百般留他用膳都沒能留住,只得遺憾地命人送這位理想的孫女婿出去。
凝霜怕老祖母纏著自己,也尋了個契機告退,心中暗暗慶幸:看來蕭易成對她也沒多少興趣,這樣正好。
事實證明她慶幸得太早了。
從松竹堂的竹籬邊轉過去,繞過一叢開敗了的凌霄花,凝霜就被乍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二小姐。」
那人音色清冷,如山澗溪水泠泠,可對凝霜而言卻不啻於幽冥鬼泣,她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