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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夫人並不接茬,反倒莞爾,「說起府裡的小姐,我卻從未見過,不如將她們叫出來,也好讓我和崔姐姐幫著參詳參詳。」
其實是見過的,只不過那回皇后宮中隔著帷帳,二女並不知情。
崔氏笑道:「兩位小姐正當芳齡,聽聞俱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就連我都有些好奇呢。」
程夫人愈發心喜,暗道這不正是機會麼?可見連蕭家也還沒拿定主意該選哪個呢。
她不敢馬虎,抖擻精神就命人去後院傳話,不料傅凝婉稱是身子不爽已經睡了,三請四接也不肯來,程夫人只好暗罵爛泥扶不上牆——這時候自矜身份做什麼,蠢得要命!
凝霜原也打算推脫,可想著遲早得見的,早死早超生,故而還是大著膽子前來,見面便嬌怯怯地向蕭、崔二位都行了禮。
崔氏頭一回見到這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歡喜得不知所以,竟慷慨解囊從發上拔下一枚珠釵送給她,外加兩枚小巧玲瓏的金錁子。
凝霜紅著臉接過,道了謝,又至蕭夫人跟前。
蕭夫人似乎早有準備,也沒說什麼,只笑著朝她點點頭。
凝霜悄悄打量這位婆母,只覺她鳳目威嚴,臉上的氣度卻是和藹可親,心中恐懼不由打消大半——蕭夫人或許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但,那隻對於外人,對親人似乎是很好的。
目前看來,她半隻腳已踏入親人的行列。
正胡思亂想間,凝霜忽覺腕上一涼,卻是蕭夫人不知何時將一枚沁著玉色的潔白鐲子套到她手上,她認得,正是蕭易成耍賴久久沒還給她的那枚。
敢情他還記著那番話哩,凝霜心裡不由甜絲絲的。
程夫人不知鐲子的來歷,卻一眼認得不過是舊貨,心道莫非蕭家想給一個下馬威?那可再好不過了!
她決定推波助瀾,假意為自家侄女兒鳴不平,「蕭姐姐,這玉色看來不似全新,莫非是那等養久了的古玉?」
是個人都聽得出她話中的幸災樂禍意味,的確有一種玉質是愈養愈溫潤的,但,沒人會拿這樣的東西來當見面禮。蕭夫人專程來送舊物,不是故意給傅家三房沒臉麼?
孰知蕭夫人卻微微一笑,「妹妹好見識,但這件事你卻弄錯了,本就是二姑娘的東西,何談相送?不過是先前偶然被犬子拾到,犬子託我轉還回去罷了。」
說著便拉著凝霜的手,溫和而誠摯的道:「阿成說,他還未親自謝過你救命之恩,因此今日特意託我來說這些話,還請你莫要怪他失禮。」
至於蕭易成為何親自不來,那自然是因為兩家正要說親,他不宜露面。
凝霜羞答答的垂頭,心道蕭易成其實已偷偷溜去後院了哩,不知蕭夫人怎麼會覺得他老實的?這大概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程夫人看著兩人一見如故,自個兒已然呆若木雞,她正要出言質問,老太太卻已輕咳一聲,「老大家的,算了吧。」
在她看來,無論是傅家大房還是三房得了體面都不要緊,程夫人這樣刨根究底,只會讓別人覺得傅家不識好歹。
程夫人當然不肯聽那老貨的,目光如火一般,「蕭姐姐,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救命之恩?」
崔氏心道這莫不是聾子,說得這樣清楚了,還裝成聽不見。
她正要出來圓場,蕭夫人卻已擺擺手,淡淡道:「自然說的是二姑娘對成兒的救命之恩,否則我今日為何來提親?」
程夫人如遭雷擊,她再顧不得什麼體面,急遽道:「就因為一枚鐲子嗎,誰知道二丫頭幾時同令公子勾搭上的,要說信物,婉兒還從皇后那裡……」
話音戛然而止。
老太太因她言辭不善,本待出言相勸,這會子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便知什麼也不用說了,她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