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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就連蕭夫人臉色都有些不對,這五行草是鄉間尋常菜蔬,她們這種大戶人家卻是不常吃的,張二夫人特意費心搜羅來,怕是並非為端上餐桌,而是看重它對孕婦破淤除腫的功效,當真其心可誅。
張二夫人不愧急智過人,哪怕到了這個這關口,她還是不肯服輸,「我最近長了些癰腫瘡毒,聽聞民間有這個偏方,才託人買來,難道有何不對?」
「疥瘡用得了這許多麼?再說,不光止這個,還有別的。」凝霜冷笑著從裡頭摸出一袋紅花來,「這個莫非也是為治病?嬸娘您總不會還有閉經之症吧?」
在場的僕婦多是成了家的,聞言撲哧笑出聲來,心道這位二少夫人有時也促狹得很。
張二夫人感知到周遭幸災樂禍的目光,只覺羞憤欲死,但更叫她驚駭的是那袋紅花是如何混進去的,傅凝霜縱想栽贓陷害,可大房二房來往並不密切,她又如何不著痕跡在其中做手腳的?除非……
張二夫人驀地向身後望去,然則還不待她出言質問,徐慧琴卻一把撲上前來,嚶嚶嚦嚦的哭喪道:「婆婆,您怎能如此狠心?我知您不待見二房,亦看不起嫂嫂,可嫂嫂腹中到底是蕭家的骨血呀,您連一塊未成形的肉都不肯放過麼?」
竟是自作主張就給張二夫人定了罪。
張二夫人幾乎吐血,掙扎著要起來抗議,無奈那徐慧琴舉止粗蠻,力氣甚大,張二夫人素來養尊處優,倒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末了還是老太太看不過眼,示意人上去將她倆分開,又無奈看著凝霜,「孫媳婦,你今日特意前來,就為了這件事麼?」
此時再看不出傅凝霜針對的是張二夫人,她便是傻子。
凝霜也懶得隱瞞,淺淺道:「正是,祖母若不相信,只管命人去請常為嬸娘請脈的大夫,看究竟開了些什麼方子。」
那些藥到底是自己治病還是用來害人,一問便知。
老太太情知侄女大勢已去,只得端坐問道:「依你的意思該如何?」
若傅凝霜私底下捅到她跟前,老太太還能將這事壓下去,勉強保住二房;可如今當著眾人的面都鬧開了,老太太也只能公事公辦,給苦主一個交代——儘管這狡猾丫頭並沒受什麼苦,她在張二夫人還未付諸實踐時,就把害人的苗頭給掐斷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張二夫人方才被徐慧琴藉機廝打半天,已是隻有出的氣而無進的氣,只好被迫保持緘默。
四下裡都等著凝霜的反應,凝霜且不說話。蕭夫人不禁悄悄為她捏了把汗,到底薑是老的辣,老太太不說自己處置,卻將選擇權交到孫媳婦手上——若是嚴懲,眾人難免議論傅凝霜咄咄逼人,對著長輩都要趕盡殺絕;可若就此寬縱,別說凝霜了,便是蕭夫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偏偏老太太在座,蕭夫人也不好越俎代庖,去處置與自己地位相當的平輩張氏。
凝霜沉默片刻,終是開口,「孫媳以為,家醜不可外揚——」
老太太方鬆口氣,誰知凝霜下一句道,「可嬸娘不顧大體,連蕭家的子嗣都能忍心謀害,孫媳覺得此風斷不可長。」
老太太的心臟如同坐過山車一般七上八下,心道這人不會一口氣說完?真是,害得人心驚肉跳。
老太太撫著脆弱的胸腔問道:「你待如何?」
凝霜想了想,「還是將嬸娘送去餘杭家廟靜養吧,就說是為了老太太甘願吃齋唸佛,也祝禱二弟能有一個好前程。」
算是個不錯的方案。老太太點點頭,疲倦地道:「就依你的吧。」
正要命僕婦下去傳話,冷不防卻見張二夫人迅疾起身,如一頭被激怒的鬥牛般朝傅凝婉直衝過來,口中還嚷嚷道:「賤人!你敢害我?」
凝霜離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