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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這樣一本正經地彌補,卻似乎多說多錯。
商策沒有針對她的問題做出回應,而是緩而低地說:“臨安,你是在暗示我什麼麼?”
“……”怦然心動……
嘴欠啊!
無言相對了片刻,旋律又起,是她最愛的《風景》。青春詩意的歌詞瞬時勾起了她的許多回憶。
事實上,她不是故意脫稿惹人不快,而是覺得敷衍地念文學段落完全失去了節目的意義所在,大家在路上行走,在食堂吃飯,在教室打鬧,誰會有閒情逸致去聽你磕磕巴巴地朗誦,有這個時間,愛好文學的人不會自己去找書看?
她向宣傳部的老師提建議,老師接納了,可也因為此,她得罪了臺裡的兩個高年級師姐。師姐一起撂擔子,冷眼待看《文學時空》砸在她一個人手上。
那段日子備受壓力,什麼都得自己扛,就連播音中途機器出了故障也得自己解決。一個人邊導邊播本來就很忐忑,她只好藉由播放音樂的空檔調整心情。所以,放的自然都是自己喜歡的歌。
好在《文學時空》整改後獲得了同學們的一致好評,那兩個師姐後來也向她道了歉,偶爾有空還會過來幫導。
雖然不再孤軍奮戰,但播音間裡突然多了人她竟然開始不自在了。
那時,葉昭覺已經修滿學分提前回國。他是最好的傾訴物件,不會像楊女士那樣小事化大,更不會像喬沐希那樣小事化了,他是臨安前行路上的一盞明燈,總能劃破黑暗引領她走出迷惘。
臨安向他低訴:“其實我並不想計較她們曾經怎樣羞辱過我,可我沒辦法做到毫無芥蒂。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向我道歉,既然道歉了,又何必再說話夾槍帶棍?”
葉昭覺仰頭望天:“今晚的星星真亮。”
臨安知道他這是話裡有話,也抬頭和他一起看星星。
“摘不到的星星,總是最閃亮的。”葉昭覺雙手插兜,一身筆挺的手工定製西裝還沒有換,帶著一股忙碌一天的懨色。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疲倦歸疲倦,看向臨安的目光卻充滿了呵護和溫暖:“她們沒有能力摘到的星星現在在你這裡,當然既渴望又嫉妒。說話夾槍帶棍只能說明她們雙商低,倘若和顏悅色甜言蜜語,那就是心機重了。”
“小咩,人生只有兩句話,真心話和場面話。你看她們多笨,真心話和場面話各說一半,聽著就令人討厭。你才高一,以後還要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有的會把場面話說得天花亂墜,真心話卻半點不露,有的則傻乎乎得全是掏心窩子的真心話,一句客套的場面話都不會。你性子實誠,讓你虛頭巴腦地和人堆笑臉你根本不會,不過,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
說到這裡,他笑了:“有些事你不想說,沒人能套得出來,在真心話上不會被人抓住把柄。至於場面話,有你哥我在,沒必要去刻意討好誰,你只要開開心心,別把悶氣憋心裡,得罪誰都別怕。”
那晚臨安一直忘了對他說:其實,你比星星還要閃亮。
可惜,比星星還要閃亮的葉昭覺註定是她摘不到的遺憾。不過,她渴望但不嫉妒,求而不得的滋味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畢竟她從不曾對他表示過什麼,沒有努力過的感情又談何失去?
他曾經給過她最好的陪伴,現在,她也理應回贈最好的祝福。
晚餐是和商策去校外吃的,臨安實在沒有勇氣去食堂任人圍觀。
他把吉他送回去,臨安再次等在他寢室樓對面的時候,看著昏暗中的一排路燈,恍然覺得她遇見葉昭覺後的這幾年生活就是這種狀態,燈在頭頂,路在腳下,無論身處何地,他都如影隨形。
商策很快走了出來,隔著水泥路的寬度,遠遠望見她仰頭看路燈的身影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