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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死路上逼麼?”
張劍殊氣短,一時不好說話,任由他們漫罵。老人揪住他胳膊,手指點點:“你犯了事還想一走了之,三仙弟子就這般模樣?”
張劍殊最恨侮辱師門,不客氣道:“我不是跑,我是去追那蒙面人。”
“追?你都打不過他,你就算追到還能把公子搶回來麼?”
張劍殊無可辯駁,只得道:“既然你們為難,就帶我去見你們老爺,我當面解釋。要是責罰你們,我一人承擔罷了。”
老人喝道:“你當然要跟我們走了,還不快上轎!”
張劍殊心驚不已,這班人行事古怪,居然請自己坐轎,他不敢跟老人較真,只得坐進去。
轎中香氣彌散,一環四處均掛了香囊,軟座舒適,裝飾以獸紋,旁邊還有個小几,上置手爐茶盞,可謂富麗堂皇,真是大戶人家的派頭。張劍殊一身寒衣素褂,格外寒磣,手腳都不知放哪裡,把包袱擱在腳下。他又為美少年憂心不已,看來劫持他的應是另一班人馬了。不過目下最緊要的還是他,此行何往,見何人,是否早有預謀?他渾然不知。
還沒問去處,老人冷冷道:“坐好了!”早把簾子打下,命四壯漢起轎,初時尚好,穩穩當當。張劍殊頭一回坐轎,陶醉其中,神思飄渺。冥想當夜與美少年月下對劍,為之傾心。美少年的劍法應是家學傳授,幕後之人必定有一番來頭,也不知是敵是友。
他舒服得骨頭都酥麻了,但聽老人在外又道:“大師兄,一路顛簸,多有得罪。”
張劍殊正好奇,轎內動盪起來,手爐杯盞先跌落,而後動盪加劇,竟把他震得起起落落。張劍殊忙去揭簾子,不想簾子被封緊,硬如石牆,拳打腳踢也巍然不動。他才明白老人一番盛情早有伏筆,此時騎虎難下。只好兩手撐兩邊,俄爾跌宕更烈,竟是做不規則的旋轉。張劍殊如蛋中雞卵,亂滾亂爬。撞得鼻青臉腫,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口吐白沫。即便四肢放開撐持,也被旋轉之力所解。整個人抱成一團,毫無施展之能,忍不住放聲大叫:“痛啊……”
只聽冥冥中似有高人傳聲:“堂堂三仙派的首席大弟子,竟如此不濟?你要想活命就求饒。”
張劍殊困獸猶鬥,毫不知退:“休想!”
“好,有骨氣,年輕人總是口出狂言,又輕易受挫不前。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轎子旋轉更緊更急,空氣如翻江倒海激旋不止。張劍殊五臟變形,腸子打結,卻死死相抗,不肯認輸。他體內氣海澎湃激昂,雖呼叫真氣護持,但真氣纖弱,被氣旋帶動,旋轉亂撞,反而攻擊自己。那氣海狂瀾直如潰堤洪水,欲把自己吞沒。
就在潰堤喪命之際,情勢緩和,轎子趨於平穩,張劍殊略微醒轉,強自笑道:“怎麼,拿我沒辦法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正在山崖之上,如果不認輸我就把你摔下去!”
張劍殊苦笑道:“生死有命,你愛摔就摔,我破命一條不值幾個錢。”
“好好好!”那聲音慨然道,“不愧是三仙的首席大弟子,嘴上功夫十分了得,老夫喜歡。不過得罪老人家的代價你要知道的!”
果然,轎子又轉,由上而下翻滾,張劍殊隱約聽到風聲滌盪,心灰意冷,閉目等死,心中有無數念頭閃過。不知怎麼,他聞到一股熟悉的、使人鎮定、愉悅的氣味,那是徐家臭豆腐的氣味。
他想: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或是做夢?心緒寧靜,如古井深潭,細心體味,又好象聽到了市井吆喝聲,怪道了,不是在山崖麼?
難道……是幻覺?張劍殊福至心靈,念力大漲,感覺轎子跌落的速度變慢。他扶正自己,盤腿而坐,念動幾卷真經,心外無物,靈肉分離。漸感身輕神怡,耳聰目慧,於是調息運力,一股清熱真氣自丹田向頭頂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