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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眯縫著眼仔細端詳,就像古董行的老闆在分辨古董的真偽那樣。這是雙普通的草鞋,織得特別緊,腳掌和腳跟部分用筍殼葉織成,鞋底下堅硬的筍殼絲的端頭,向腳掌兩邊叉開,像蜈蚣的足。筍殼絲織就的鞋底,前後又插入一個工字型的鐵碼,鐵碼兩端有契形足,人穿著走路時,契形足直插入地下。因此儘管滑似抹上油的泥路,也能走得穩穩當當。他這麼凝神注視了許久,突然目如飛電,站起來抓住蕭陶的肩膀,發瘋地搖動著他的肩膀,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
小淘氣!小淘氣!這是個好東西,這是顆原子彈,威力無比的原子彈啊!你為什麼不早點說?為什麼不早點說呀?蕭陶先是捱了尤瑜嚴厲的雷霆風暴的批評,繼則遭到他激動的重炮轟炸的叫嚷,已嚇成驚弓之鳥,暈頭轉向。他已弄不清自己究竟撞了什麼大禍,他只好一個勁兒哭喪著臉向尤瑜賠不是:
尤大哥,尤大哥,是我,是我,把事情弄成了一團亂麻,一鍋爛粥。我,我願意在大會上公開向大家賠罪,挽回惡劣影響。如今你就是開除我,我也服輸認賬。
我的淘氣寶,我感謝都來不及,怎麼還會要你作檢討?像往日同學時笑鬧一樣,他重重擊了蕭陶一拳,又抱起他像螺砣一樣飛速旋轉著,淘氣寶!這是一項偉大的發明。用上你這項發明,可以成倍地提高工效。你是真正能實幹又能巧幹的斯達哈諾夫工作者,勞動競賽中的火車頭。明天,就在明天,你向大家介紹經驗,推廣這項發明。以後挑擔上坡不怕滑,每擔至少多挑二十斤,工效少說也會提高兩三成。我們就會掀起勞動競賽更新的高潮,把我們的競爭對手遠遠地甩在我們的後面,小淘氣,你是我們的大功臣啊!我還不知怎麼破格獎勵你,又怎麼會懲罰你,開除你呢?蕭陶此時也明白了尤瑜此刻的意思不是指責,而是讚賞,也像擂鼓似的用雙拳捶著尤瑜的兩個肩膀,埋怨說:
你真壞,才做三天官,就把老朋友當奴才!翻臉不讓人說話。你真壞!接著,他們的驚天動地的狂呼似海嘯,爆炸性的笑聲如震雷,打破了午夜後的靜謐的夜空。
開始,尤瑜與蕭陶鬥嘴的時候,我想走過去勸勸。但花秀姐一把拉住了我,抿著嘴笑著說,兩頭公牛鬥紅了眼,一百根木棍也撬不開,還是看看熱鬧的好。於是我就同她一道洗碗碟。想不到尤瑜對老朋友竟這樣粗暴,我氣憤不過,又準備衝出去與他辯理,可荷花姐又拉住不放,說他們吵架只是雷陣雨,隨後就會雨過天青的。果不其然,他嘯叫了一陣後,就浪退潮平,又言歸於好,笑開了。此時,花秀姐即刻推開我說,尤書記是忙人,不馬上過去,他又跑掉了。於是我立即湊過去,板著面孔說:
當了書記,就目中無人,忘恩負義!將砍掉腦殼能共疤的兄弟當奴才,把辛辛苦苦傳書的紅娘也甩在一旁作丫頭,真沒勁!尤瑜聞聲,即刻放下了蕭陶,拉住我的手,似乎十分委屈地笑著說:
紅玫瑰,剛才事急,我要和他辯清楚,忘了與你打招呼。我們是老朋友了,你怎麼也從門縫裡看人把我看扁了。你以為我當了個芝麻官,就成了坐在板凳上的猴子,定要裝出個人樣子?我是一時急不擇言,唐突了兄弟,你沒看到我現在正向他賠罪麼?
你究竟扁不扁?是不是裝人樣的猴子?自己心裡最清楚。你和蕭陶曾經是好兄弟,尚且這麼針尖對麥芒,鬥得像紅眼牛。至於我這個曾經只為你傳過一百九十九封情書而又沒有牽上紅線的紅娘,當然比不上一隻小螞蟻,我們的大書記怎麼還能看得見?我這麼實事求是地說,你當然不高興。俗話說人到矮簷下,怎敢不低頭,現在,可我偏偏又被分到你的手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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