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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瑜又像提一隻雞似的,掐住他的脖頸把他提起來,將他猛蹾在沙灘上,揚起兩個鐵拳,兩眼像探照燈一般,射出兇光,厲聲叫道:
“快說!快說!否則,你‘戴帽’就別想戴帽子了。再說假話,老子會加倍地揍你,休怪老子心狠手辣!反正老子不想上學了,老子什麼都不怕!”
賴昌心裡明白,尤瑜就是打得他五腦七傷,只要不缺胳臂少腿,學校就不會怎麼對付他。何況他已早做好了被開除學籍的準備。他除了老實,再無別的辦法。同時,他也知道,姚令聞自己塗脂抹粉當好人,一直讓他唱黑臉當槍使,哄著他打頭陣,當炮火,其實他也不一定信任他。於是,他就把過去姚令聞要他在鞦韆橋上糊泥,逼著尤瑜鑽進他設下的套子,背池新荷過橋,今天要他如何串聯組織同學攻擊、陷害他尤瑜,又如何指使他打他的事,全都說出來了。並告訴尤瑜,姚令聞的目的就是要他尤瑜在學校裡出醜鬧笑話,從而不讓他參加演出,與池新荷徹底分開。最後,賴昌哭著說:
“我是和尚唸錯了經,挑水找錯了井。以前,我想借助他的力量來報復你,讓自己出口氣。沒想到反而中了計,從此被他牽著鼻子走,越走越遠回不了頭。我幾乎成了他的一條狗,他說一,我不敢二。對你尤大哥來說,我是犯罪;對自己而言,人格丟光,廉恥喪盡。尤大哥,今天你的當頭棒喝,使我猛醒過來了。今後我要堂堂正正做人,再也不敢與你大哥作對。”
“賴昌,你明明白白地說清了事情的真相,我們還是哥兒們。我們還可以笑笑呵呵在一起吃油條。”尤瑜把帽子扣到賴昌頭上,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做人難啊,你一個癩子,做人更難!姚令聞不是盞省油的燈,你得罪不起啊!今天的事就到此無止,算你沒說,算我沒聽到,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為了免使姚令聞懷疑,他要你做的事,你照樣做。我要報復,自有我的辦法,決不會拿你當炮彈。我之所以要你說真話,是為了查證事實,不至於冤枉人。現在,你走吧!”
賴昌聽他說不把今天的事告訴別人,又放他走,他感激得五體投地,咕咚一聲,跪倒地上,磕頭有如碓舂米。千恩萬謝之後爬起來,拾起沙灘上的五彩斑斕的百衲衣披上,如漏網之魚,喪家之犬,急急惶惶逃走了。他想如果今後還和這火神爺過不去,別說衣錦還鄉,只怕當乞丐也要爬著走。
賴昌走後,尤瑜還在沙灘上徘徊,心潮澎湃。他沒想到平日要他喊大哥,似乎最疼他的人,卻如此恨他,處心積慮陷害他。此時,他記起了在昆江合唱隊認識的姚令聞的一個的同學,本期開學前,曾提醒他的話:
“聽說姚令聞在你們學校任教,你可得當心啊!他是戀愛博士,流氓專家,漂亮的女生,他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又甩一個。他苦戀窮追你冬梅姐,可你冬梅姐裝聾作啞,冷若冰霜,他一直懷恨在心。恐怕會遷怒於你,你今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他人面獸心,兩面三刀,你要時刻提防呀!”
當時他不相信,現在看來,一點不假。還有,姚令聞又深深地愛上了池新荷,妒忌他與池新荷的魚水般的兄妹情誼,因而設下圈套,引誘他往裡面鑽,使池新荷與他結仇,分道揚鑣。然後他姚令聞把池新荷牢牢地控制,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傢伙,好陰毒啊!如今他的目標實現了,自己被他弄得聲名狼藉。此仇不報非君子!尤瑜這麼一想,一度在他心底潛滋暗長的仇恨與憤怒,頃刻變成了地下劇烈湧動的岩漿,正要尋找地殼的薄弱環節,噴射出來。怎麼噴射?把賴昌端出去,不“擒王”而先“抓賊”,傷害弱小,那不是好漢。何況那樣,違背了自己對他的承諾!直接打姚令聞,自己力氣比他小,鬥不過。吃虧還在其次,讓人笑話,他受不了。此時,他突然記起了去年於青龍橋看到的鬥蟋蟀的事。把蟋蟀納入鬥盆裡,蟋蟀開始木然不動,主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