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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皈依佛法,功勞是他的,出了問題,算他倒黴,“賴昌,俗話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嘴饞傢伙的嘴巴先受罰。明天我與你一同去,如果他仍在搶鍋巴,你就猛力打他幾個響亮的嘴巴,給他個下馬威,讓全校同學看他的笑話!堅固的碉堡須用重炮轟,你打的巴掌就是喀秋莎,必須打得狠。你打過他後,然後我對他進行猛烈的批評。對你對他各打五十板。不過他那五十板,是能及於他的臟腑、觸及他的靈魂、使他改邪歸正的猛藥;對你的那五十板,不過是輕描淡寫,作作樣子,掩人耳目。還是過去那句老話,打炸雷,不下雨。你看怎麼樣?”
自己裝笑面,要別人當屁股,真黑心!賴昌看到他自以為得計的得意的神態,心裡這樣想。不過他又想,既然上了賊船,入了狼窩,就只能由他擺佈了。於是,他就捲袖豁拳,做出躍躍欲試的樣子說:
“打!當然敢打!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就狠狠地打!”說實在的,想打尤瑜的念頭,埋藏在賴昌的心裡,已經一年多了。還在過去尤瑜謔笑他時,他就想打折他的腿。可是,身單力薄,怕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打不了他,反傷了自己。他還擔心,尤瑜有靠山,校長老師向著他,只要動他一個指頭,就要賠禮道歉,捱整受罪,實在不值得。如今,學校發出了整肅綱紀的指令,姚令聞又為他撐腰打氣,天賜良機,他怎能輕易放過?這一巴掌,他定要使出全身的力氣,像魯提轄全打鎮關西那樣,打他個稀巴爛!
“好!就這麼管!不過,你要拿穩主意,明天不能變卦喲。”姚令聞擔心賴昌臨陣怯場,就打個釘子覆個眼,繼續擂鼓鼓他的勁。
第二天早餐前一刻,尤瑜準時衝進了食堂。攫了幾塊鍋巴夾在書本中,抓了幾塊塞進褲兜裡;又一手拿了兩塊,邊走邊吃,大搖大擺,走出食堂。就在這時,賴昌、姚令聞一前一後,走近了。賴昌尖嘴猴鰓,瘦骨伶仃,尤瑜不怕。可姚令聞畢竟是老師,又是姐姐的同學,何況做這種事,畢竟不光彩,膽子有了三分怯,面子也有七分澀。可是鍋巴味美太誘人,他確實不想丟,於是,就只好“狼吞”,仿效北京全聚德“填鴨”,儘量將鍋巴囫圇的往嘴裡塞。塞得兩腮圓圓鼓鼓地鼓起來,像個打足了氣的皮球。塞得太多,嚼不爛,“虎咽”不下,可手中還攥著鍋巴,情勢緊急,他還得繼續往口中填。他鼓著眼,脹紅臉,伸長脖頸,鼻孔出不了氣,那副可笑的狼狽相,恐怕古今中外的演丑角的藝術大師,還沒有塑造出這樣的醜得如此可愛的藝術形象!
走在前面的賴昌喊“站住!”他吞嚥照舊不停步;後面的姚令聞又連連厲聲喊“站住!尤瑜你站住!”他停住了腳步,吞嚥仍依舊。賴昌、姚令聞與他照面立定,相距只有一步。兩端的姚令聞、尤瑜的個子高,中間的賴昌幾乎低了一個頭,他們的頭的頂點,用曲線連起來,構成個馬鞍狀。六隻噴火的紅眼對峙著,箭在弦上,一觸即發。此時賴昌擺出幹部架勢,麻著膽子,高聲罵道:
“邊吃邊走,簡直是牛吃草,狗搶屎!尤瑜,你不要臉,班上要名譽!你一粒老鼠屎攪髒一鍋粥,卑鄙無恥,真不是東西!”
說完,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啪啦一聲,狠狠地打了尤瑜一個響亮的嘴巴。這下可糟透了,尤瑜嘴巴里填得緊緊的嚼碎了的鍋巴,受到相當於一百個大氣壓的超強力的壓擠,拌和著唾液和鮮血,像噴泉噴水,更像火山爆發時噴射出的岩漿,是那麼迅速,那般猛烈,直射到姚令聞梳得溜光溜光的頭髮裡;直衝到他睜大的帶血的眼睛裡;撒在繃得緊緊的青白的臉上、如茂密叢林的半圓的兜鰓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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