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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但是,他也覺得竹海的態度是誠懇的,他的那顆咚咚地要蹦出胸腔的心,漸漸安靜下來了。他一個鷂子翻身坐起來,急急地追問。竹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緊不慢地說:
“有病還得好好休養,不能疏忽大意。至於你能否挑重擔,當班長,我心裡明白,你更最清楚。你無限關心集體,熱心為同學辦事,有目共睹。你有能力,也有決心做好班上的事,你應該是班長的最佳人選。只是你我的磨擦,給你製造了一些麻煩,讓你尷尬。解鈴還需繫鈴人,我給你抹的黑,我想辦法給抹掉。”竹海說時,雙目深情地望著他,明白地告訴他,我是真誠的,你完全可以信賴我。而尤瑜正像溺水殆斃、拼命掙扎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精神即刻為之振作。面對竹海的寬容,他噙著淚水,拉著竹海的手,十分愧疚地說:
“竹海,我對你那麼粗暴,那麼刻薄,你卻以德報怨,這般寬容!待我情同手足。對比之下,我真的不是人,是畜生!過去,我總以為,攀上高枝,當上班長可以炫耀自己。為了達到目的,我不擇手段,打擊別人,抬高自己。現在想來,卑鄙齷齪,令人作嘔。如今,高枝沒有攀上,身子吊在空中悠晃。上,上不了,下,下不來;要是有人推一把,那就會摔得粉身碎骨。現在許多人正等著看笑話,唯獨你竹海把我當兄弟,還竭誠拉扯我,你,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奪眶而出,他雙臂緊緊摟住竹海的脖子,像擁抱久別的情人。
“不要這樣!別人看見了,多難為情。”竹海推開了他,親切地向他解釋,“人們生活在一個集體中,難免有些磕磕碰碰。你是石頭,我做海綿,這種碰撞就不會造成傷害;反之,你是石頭,我做鐵球,激烈地碰撞,到頭來彼此會碰得頭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這類的例子,歷史上,現實中,都屢見不鮮。這次我做了海綿,我們之間的碰撞沒有造成彼此的傷害;下次,我如果變成了頑石,你可得做海綿呵!當然,我們最好都做海綿,都能忍讓而無碰撞,那麼,我們之間,就會親密無間。所有的人都這麼做工作,強大的凝聚力就會把我們的班集體、把我們全國人民,凝聚成鋼鐵般的拳頭,我們就會無敵於天下!”
竹海的新穎的觀點,生動而深刻的闡述,像雪山上的淙淙清泉,流進了尤瑜的心田,把他的五臟六腑濯洗得乾乾淨淨。此後,尤瑜對自己、對別人,都有了與自己過去迥異的認識。長期以來,無論在哪一方面,尤瑜總以為他是巨人,超人,高人一等,而別人都是可笑的侏儒。如今他認識到自己不是泰山,他只是泰山上的一撮土。竹海除了個頭比他矮一點之外,哪一方面,都比他強十倍百倍,他才是真正的泰山。尤瑜瞪大眼睛望他,好像輾轉千里的地質勘探專家,剛剛探明瞭一個貯量極其豐富的金礦那樣,驚異萬狀,驚喜萬分。他那種自以為高大的虛妄的“自我”,漸漸遠離了他,而切切實實的真實的“自我”,開始新生。他頓時覺得黑暗的寢室裡光亮了許多。他十分誠懇地稱頌竹海:
“竹海,現在我才認識到,你是大海,深不可測;你是高山,我架起梯子,也摸不著你的項背。當班長還是你最合適,我全力支援你!”
“嘿嘿,這是什麼話?好像我是為了當班長,才來遊說你的,別人知道了,豈不是會笑掉牙?我,是四兩還是半斤,自己掂得清,我一根筷子不能做房梁。好了,你不要拆爛衣服抓蝨子,把個條理清晰的問題,扯得亂糟糟。你當班長已經水到渠成,剩下的幾個小缺口,只須堵一堵,又何必毀了舊渠掘新溝。”竹海的話像漆黑的夜裡的一盞明燈,在尤瑜的心裡,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他彷彿怕竹海溜走,便迫不及待地撲過去,緊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
“哪幾個缺口?”
“一、是班主任的態度。”竹海耐心地條分縷析,說,“班主任原來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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