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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各處燈火已熄。
天色不早了上 更初啦!
走廊有一盞燈籠,發出幽暗的光芒。
驀地,他警覺地站住了。
平時,他回房時一定會有老媽子王媽出來迎接的,另一名丫鬟在房中伺候主母。
今晚,怎麼聲息全無?!
內房就在前面,繡花門簾看得一清二楚。
“王媽!”他高叫。
沒有任何聲息,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一個練武有成的內家高手,對環境突然變異相常敏感的。
他心中一驚,突然發現身上發冷,汗毛直豎,渾身綻起雞皮疙瘩,手心在冒冷汗。
“春梅!”他再叫丫環的名字。
死一般的靜。
八月天,怎麼會冷氣森森的?
這是恐懼的表面徵候,他,武功超人的千手靈官,竟然心中恐懼了。
“砰!”房中傳出重物落地聲。
他吃了一驚,本能地飛步搶出,忘了恐懼,忘了今晚的環境變異。
手一掀簾,他突然發覺自己的手力道小得可憐,而且有點不聽指揮。
門終於被他推開了,他急搶而入。
房中燈光幽暗,桌上一燈如豆,帳已放下,床前的春凳前,僕婦和丫環坐在地上,手和頭枕著春凳睡著了。
這瞬間,他知道外面走道中的燈籠熄掉了。
他急走兩步,到了桌旁伸手想挑亮燈火。
可是,手竟然不聽指揮,抬不起來。
“吱啾……”
身後突然傳來可怕的鬼嘯聲。
他大吃一驚,想迅速轉身回顧。
可是,渾身似乎已經發僵,腳似乎重有萬斤,好不容易強提真力,才能慢慢地半轉身軀,轉頭回望。
“啊……”
他突然尖叫:“你……你是……啊……”
燈火倏熄,尖叫聲也嘎然而止。
退職捕頭暴死的訊息,當夜就傳出了,他死在自己的房中,房中有昏迷不醒的三個人,他的妻子、僕婦、丫頭。
是被利刃剖腹殺死的,屍體上留下一朵斷腸花。
第五件血案,死的不再是沒沒無聞的角色了,而是四霸天之一,以暗器威震江湖的千手靈官。
謠言滿天飛,捕頭飛熊安維揚忙得暈頭轉向。
陰陽扇偕同拔山舉鼎來到現場,安捕頭心中不願意,口中卻不得不表示歡迎。
千手靈官平時即使與老妻睡在床上,多少也帶著幾件暗器,因為他任職公門廿餘年,所結的仇家很多很多。
死時,臂套內的一筒五枚攝釘依然是完整的。
胸腹之間那開膛剖心的一刀,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手法之準狠快,無與倫比,沒有掙扎的痕跡。
唯一可疑的是,臉上已僵的驚駭表情,令人望之心驚膽跳,與其他四名死者的神情完全不同。
前四者臉上僅有痛苦和哀求的表情存留。
這表示千手靈官死時,受到極端的恐嚇和震撼,看到了令他駭極喪膽的東西,這決不是膽大包天的武林高手所能有的不尋常表情。
僕婦和侍女被救醒,三個人眾口一詞,發誓稱當晚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事物,只知都感到無比的疲倦,糊糊塗塗就睡著了,一無所知。
那朵不祥的斷腸花,與過去一樣,靜靜地放在死者的屍體上,似乎在血泊中綻放,發出淡淡的脂粉香,但壓不下濃濃的血腥味。
門窗沒有撬動的痕跡,室內外的花圃草地,也找不出陌生的足跡異痕。
回程,拔山舉鼎一直有點心神不寧。
“徐兄。”陰陽扇一面走一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