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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瀝文聳了聳肩，笑意輕快：&ldo;京中原以為問題出在火藥上，陛下便特意派了趙通前往清蘆拜訪孔素廷先生，想尋求火藥的提純改良之法。臨州六城誰不知孔素廷先生那古怪脾氣?驗看一番後只甩了句&l;不關火藥的事&r;，就將趙通晾在官驛內不搭理了。&rdo;

清蘆孔家的人大都一門心思專注治學，有一說一從不廢話，也不會輕易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草率發聲。

孔素廷在金石、火藥的技藝上可謂學問專精，對造船這一門卻毫無涉獵，當他確定沅城水師遇到的難題與火藥無關後，便自覺沒什麼話好再與趙通交流了。

&ldo;趙通如此親民?你一求，他就接見了?&rdo;傅凜若有所思地垂眸淺笑，指尖撥弄著桌上木盒子裡的一堆小零件。

這幾年裴瀝文得傅凜授意，在江湖上廣結善緣，攢下不少人脈，訊息自然靈通得很。

&ldo;我一聽說趙通在清蘆，就立刻託了人去斡旋，又親自在清蘆官驛軟磨硬泡了整整三日，那趙通雖態度勉強，到底還是接了拜帖，&rdo;裴瀝文得意地晃了晃腦袋，&ldo;他雖有些京官的架子，卻是個惜才又務實的人，一聽我說了來意，態度立刻就和善許多。&rdo;

傅凜的食指指尖輕輕叩在盒子邊沿：&ldo;你怎麼說的?&rdo;

&ldo;就按你吩咐的那樣，說你有法子立刻解決沅城水師的難題，&rdo;裴瀝文道，&ldo;他大概將信將疑，說是隻要你的法子確實行之有效，任你坐地起價。不過，他要求和你當面談。&rdo;

&ldo;自然得我當面同他談，&rdo;傅凜白他一眼，&ldo;其間涉及的一些道理你又不懂，他若有疑問，你又沒法答得明白，總不能清蘆桐山來回跑著傳話，那多麻煩?還容易出錯。&rdo;

被鄙視的裴瀝文訕訕翻了個死氣沉沉的白眼：&ldo;他就在清蘆官驛等著，你幾時過去?&rdo;

傅凜想了想，回頭對屏風那頭揚聲道：&ldo;鳳歌，你的畫稿幾時能完工?&rdo;

裴瀝文不可思議地扭緊了眉頭：&ldo;就去一趟清蘆，便是耽擱些，來回也最多兩三日，你倆就這麼兩三日都離不得呢?&rdo;

傅凜看也不看他，隨手從盒子裡抓了一個小鐵管朝他臉上丟過去：&ldo;閉嘴，沒問你。&rdo;

葉鳳歌再度從屏風後探出紅臉，先瞪了裴瀝文一眼，才看向傅凜。

&ldo;你是不是想等我一起過去，我找孔素廷先生交驗畫稿，你就去官驛見那位趙通大人?&rdo;

她只跟傅凜提過一次，說這回的畫稿需要去清蘆當面交給孔素廷先生驗看，這麼小的事情，傅凜竟一直都記著。

這讓她心裡當真是甜得沒邊沒際了。

傅凜點點頭。

葉鳳歌小小為難地沉吟片刻後才道：&ldo;我最快也得再日，你的事比較急，還是你先去，我這頭就到時自己再去就行。&rdo;

裴瀝文讚許地點頭，心道鳳姐兒就是識大局，不像這位爺，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黏黏糊糊，哼哼。

&ldo;我等你。&rdo;傅凜很堅持。

裴瀝文一聽就急了。可他也知傅凜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住，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葉鳳歌。

打小就是這樣，只消鳳姐兒一句話，保管傅五爺那身倔強的芒刺立刻乖順得像小貓兒的茸茸毛。

雖說葉鳳歌方才在屏風那頭聽得半懂不懂，卻也明白傅凜面見趙通之事宜早不宜遲。

一來沅城水師海防告急，傅凜既有法子解決那頭的難題，自然是越快讓那邊掌握解決之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