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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它,沒錯。
戒菸難,因為它有肉體的歡愉;戒棋更難,因為它能帶來精神上的愉悅,人在精神上的癮遠高於肉體上的癮,所以戒起來會非常難。
做任何事之前,當然是先立志。曾國藩立下志向:一月內把圍棋戒掉。第二天,有棋友來邀他下棋,曾國藩皺著眉頭,拍案而起:“來,明天再戒。”
二人下了一整天,曾國藩輸得頭暈腦漲。友人一走,他痛責自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明天絕不下棋!
狗的確是改不了吃屎的,他開始是不玩,可看人家玩,就急得抓耳撓腮,在旁觀棋如在沙漠中看到淡水湖一樣。
他還是沒有忍住,又沉浸在圍棋中。每次下完棋,他都要痛責自己,這是典型的自虐,把輕鬆建立在自責的痛苦上。和別人不同,曾國藩蠢笨,所以下棋時耗費大量精力,每次下完棋都頭暈眼花,如同搬了一座山似的累。
可縱然有良心的譴責和精力的消耗,直到死,他都沒有戒掉圍棋。自鳴得意的毅力這柄劍,在圍棋上徹底地鈍了。
其實人有點嗜好,未必是壞事。但要有個度,而且要量力而行。曾國藩似乎不明白這點,什麼事都一根筋,一種態度,那就是:恆心。有時候,這種態度是極端的,但這能怪誰,只能怪他的天資不高。
曾國藩笨,青史有載,舉世皆知。可是,當我們回顧他十餘年的京官生涯,卻驚訝地發現,就是這個笨蛋,居然在十年時間裡連升十二級,一躍而成為二品大員。天資愚鈍和這樣平步青雲的速度,簡直水火不容。
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奧妙呢?
第二章 京官路線圖
“意外”的升官
在翰林院做侍讀兩年後,1845年6月,道光皇帝御門辦事。
所謂御門辦事,就是皇帝走出乾清門,在門正中設御榻,榻後立屏風和表案。皇帝升座,各部門按事先編好的順序向皇上彙報,又叫御門聽政。
道光皇帝每年御門不過五次,由於許多下級官員在此時能見到皇帝,所以都重視皇上御門聽政的機會,因為如果彙報工作時得到皇上的讚許,就能即刻升官。
問題是,皇上只從一個部門挑一個人,僧多粥少,大家像餓狼一樣瘋搶這個名額。1846年6月那次的名額出其不意地落在了曾國藩頭上。曾國藩自得知要向皇帝彙報工作那天起,就開始準備。所以道光皇帝聽政那天,他表現得很好。道光皇帝極為滿意,立即升他為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詹事府皇帝殿試閱卷官)。
曾國藩後來受寵若驚地對家人說:“當日升官的人只有三位,我是其中之一。皇恩咋這麼浩蕩呢!”
皇恩繼續浩蕩著,小半年後,道光皇帝又御門辦事。詹事府的報告人選又落到曾國藩頭上,兩次被好運氣砸中,曾國藩真有點不知所措。
這次的表現和上次平分秋色,道光皇帝一高興,又把他調回翰林院升為侍講學士。他喜極而泣地說:“天恩高厚,不知所報了。”
他說這句話時,腦後總會響起一個聲音:“天道酬勤”,但其間夾雜著混沌的三個字:穆彰阿。這三個字越來越清晰,漸漸蓋住了“天道酬勤”四個字。
曾國藩從遐想中反應過來,啊呀,也許這一切都是穆彰阿老師精心安排的。
他慌忙去感謝穆彰阿,穆彰阿熱情地招呼曾國藩。曾國藩憋了半天,要說一段有文采的感謝話,穆彰阿早已擺手制止,說:“這是你應得的。這麼多年,無論翰林院還是詹事府,跳不出來都是冷板凳,聽著好聽,其實沒有參與實際政治的機會,只能涵養人,不能鍛鍊人。”
曾國藩默算了一下,從步入仕途到今天已過去五年多,不算少也不算多。穆彰阿說:“你的毅力和剋制力,是我最欣賞的。我聽說你的書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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