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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這裡沒外人,您還是叫我旭子好一點!”附離大人四個字,李旭聽得實在彆扭,一邊接信封,一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怎麼成,那怎麼成!當初是小老兒見識短,才敢自居長輩。您現在是蘇啜部的大官兒,我們能進您的氈包喝茶,已經是高攀,又怎敢再自命為長輩!”張老三連連擺手,客套道。
王麻子和兩個少年也隨聲附和,李旭沒辦法,只好由他們亂叫。反正附離只是自己的突厥名字,算不上什麼官職。至於大人二字,就當沒有聽見。
眾人都在,他也不方便讀信。藉著打水的由頭把阿芸支開,然後低聲問道:“三叔,麻子叔,這裡已經沒有了外人。九叔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我能不能給他幫些忙?”
“附離大人啊,您是個有心的。九哥他如果看到了,也會覺得感激。這個忙,恐怕誰也幫不得!”張三嘆了口氣,說道。“上次託您的福,大夥都賺了些錢。不知道是命中註定還是被衝昏了頭,每個人都買了高頭大馬。本想著回鄉去威風威風,咳,哪知道命裡沒有終歸無…!”
“是啊,我們命賤,不該學人家那麼擺闊!”王麻子搖著頭插了一句。
兩個老商販你一言我一語,終於把九叔的遭遇說了個大概。原來眾人得了好坐騎襄助,回中原路上甚為順利,不到二十天已經到了漁陽郡。正當大夥騎著駿馬拉風的時候,官差卻突然攔住了整個商隊。
孫九等人以為自己沒打點周全,趕緊上前贈送孝敬。誰料到官差們卻不吃賄賂,而是拿著郡守大人的手令,告訴所有商販,按朝廷最新聖旨,邊塞駿馬一律官買。給每匹駿馬打了張七百文的紙條,命令商販們回鄉找地方官領錢,隨後就要把馬匹強行拉走。眾商販求了又求,最後搬出了虎賁鐵騎的步校尉出面說項,官差老爺們才把馬價漲到一吊錢,並答應給商販們三天時間重新購買腳力,三天之後,所有被官府看上的坐騎必須被主人牽了自行到衙門交割。
民自古鬥不過官,大夥也只好認命。一邊想方設法收購驢、騾等畜生替駿馬馱貨,一邊將大部分皮貨就地甩賣。如此一來,收益比預計得折損了一半。好在眾人此行的紅利足夠多,才勉強保住了本錢。
隨後大夥就各自回鄉,孫九去易縣替李旭捎了趟貨,回鄉的時間就拖延了三、五日。到了家鄉後,縣令卻不肯按官府白條上的價格支付其馬錢,只是付了百十鬥陳穀子頂帳。孫九惱怒官府失信,拒絕收穀子,拿著白條到郡裡討說法。結果還沒等走出縣界,就被差役們以偷羊的罪名給鎖了回去。
“這,這不是栽贓陷害麼?”李旭從來沒聽說過如此離奇的故事,憤怒地說道。
“豈止是栽贓,孫九他這麼多年行走塞上,誰見過他貪過別人一文。他們分明是想要九哥的命啊!九哥家裡多少也有幾頭羊錢,他的兩個女婿湊了錢去縣衙門贖人,縣太老爺卻說他以民告官,有傷風化。非但不肯放人,還要治孫九一個充軍的罪名!”張老三搖頭,不住嘆息。
“這天殺的狗官!”李旭氣得長坐而起,伸手就去摸刀。手掌摸到了腰間的革帶上,才猛然想起來自己是在塞外。如果回了中原,恐怕連靠近衙門口的資格都沒有。那個狗縣令顯然是準備置孫九於死地,出錢贖買的方法已經行不通。而中原官場上,自己好像沒一個熟悉的人?徐大眼家裡倒是有些門路,可徐大眼去與契丹人交涉,人在千里之外。等他回來想辦法,恐怕九叔早已遭遇不測了。
‘原來,我依然一點力量都沒有!’孫九隻是偶爾得罪了官府,就落得如此下場。父親讓自己以經商為名出塞避禍,一旦被官府追究了…。李旭的手顫抖著,臉色慢慢蒼白。
“附,附離大人,您和步校尉有些交情。所以咱們這次出塞,就,就想請您給步校尉去封信,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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