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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嵐君眯著眼看向他們離開的背影,沉聲道:
「你覺得我會讓他們活著去傳信嗎?」
蘭越只是微笑道:
「萬事豈能皆如你心意。」
言談間,那邊埋伏在九陰城外的魔修便傾巢而出,朝蕭尋與方應許的方向而去。
然而甚至都不需要給方應許鬆綁,蕭尋一個人便提劍殺出一條血路,順便還能拽著繩子把想要衝回蘭越這邊的方應許拉走。
蘭越的話得到了印證,伽嵐君的臉色不佳。
坐在輪椅上的白衣青年懸在半空,眸光冷然,唇邊浮現出一個森然笑意:
「那我便偏要這世事皆如我意。」
語畢,身後空氣扭曲出一陣紫色波瀾,有一道身影從虛空中踏入人世,帶著一身死氣,像從地獄裡踏出的孤魂野鬼——
蘭越面色驟然變冷。
是方應許的母親璇璣仙子!
二十年前伽嵐君帶著魔族曾向修真界大舉進攻過一次,但那時他尚且年輕,很快便節節敗退,導致他失敗的正是眼前這個將自己煉成人器的女子。
伽嵐君逃過一劫,心有不甘,他修習的魔族秘術最擅與死人怨氣打交道,只要生前足夠強大,死前又有怨,有不甘,便可被他操控。
宿璇璣的怨與不甘,正是身為一個母親,卻不得不拋下自己幼子赴死的遺憾。
但宿璇璣二十年前就已經身死魂滅,如今被伽嵐君喚醒驅使的,只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蘭越不可能讓允許這樣的存在出現在方應許和蕭尋的面前,擾亂他二人的心性。
可是——
「蘭越,想好了,你若出手,九陰城的百姓便保不住。」
又是那彷彿能洞察一切,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上的聲音又悠然響起。
狂風巨浪上,青年的銀髮如蛛網在風中揚起,給他原本清貴出塵的面容平添幾分傲慢疏狂,他俯瞰著獨自一人抵擋洪水的蘭越,似已看見了大業將成的預兆。
「但你若不出手,你的徒弟就要死了。」
伽嵐君從齒尖慢條斯理地說出這句話,胸腔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快意。
「真可惜啊,重來一次,你已什麼都不記得,不記得我是如何殺了方應許,如何殺了蕭尋,又如何將謝無歧活生生逼成了滿手鮮血的魔頭,前世你阻止不了,這一世,你還是什麼都阻止不了!」
洪水聲如雷霆,側面未被結界擋住的浪頭刮過九陰城城門一側,瞬間將屋瓦房舍沖成了一地廢墟。
淡青色的身影立在風暴前,蘭越未曾言語,掌中靈力穩定而澎湃。
沒在蘭越的臉上捕捉到分毫動搖,伽嵐君笑意漸涼,他定定望著他許久,開口:
「不見棺材不掉淚——」
站在他身後雙眸空洞的女子向前跨了一步。
蘭越眸色濃重。
「宿璇璣。」伽嵐君唇邊凝成一個充滿惡意的冷笑,「你與你兒子也二十多年未見了,不去見一見……」
話音還未落,伽嵐君臉色忽變,驀然收聲!
嘩啦——!
十方繪卷失控般從他身體裡彈出,眨眼便在陽光下陡然振開,伽嵐君心道不好,正欲急退,一息之間一道鋒芒極盛的銀光便從天而降,朝著他面門刺來!
「你先去見閻王吧!!」
少女清越乾脆的嗓音帶著怒火炸開,蘭越眼前一亮,攏起的眉心終於鬆開。
「你們——」
伽嵐君來不及震撼,左眼的傷再見到沈黛手中劍芒的一刻下意識刺痛起來,他立刻要召來被煉成人器的宿璇璣,然而直到昆吾割玉劍逼至眼前,也沒有等到預想中的回應。
餘光一瞥,便見謝無歧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