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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顧三孃的手,他軟綿綿的說道:“顧嬸孃,你就讓我爹爹替你把把脈罷,若是身子不養好,你每日可都得吃那些苦死人的湯汁啦。”
顧三娘臉上臊得通紅,讓個小兒來哄她,倒顯得她無理取鬧似的,她待要對沈拙冷著臉,然而被這一大一小直直的盯著,顧三娘又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只得將手伸了出去,那沈拙診了大半日,收回手對顧三娘說道:“你氣虛的症狀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記得千萬要準時服藥,切莫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顧三娘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只管一味的拿這些好話兒來哄我,藥渣都倒了幾筐,為甚麼還是下炕走兩步路就累得氣喘吁吁的,也不知這日子甚麼時候是個頭兒。”
家裡沒錢,她又頓頓要吃藥,顧三娘恨極了這不爭氣的身子,自己受罪不說,還連累了小閨女也跟著吃苦。
看到顧三娘愁眉苦臉的,沈拙安慰道:“豈不聞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越是如此你越是要謹遵醫囑,你不敷衍這身子,這身子才不敷衍你呢。”
顧三娘暗暗嘆了一口氣,她看著沈拙父子,語氣軟了下來,說道:“多謝你的好意,只不過你家又不是有千金萬銀,老話說救急不救窮,我這病還不知甚麼時候能好呢,你教書的那個幾兩銀錢又能幫得了多少呢。”
沈拙一語不發的收起脈枕,他心中暗道,他也不知能幫到顧家母女二人多少忙,左右不過儘自己的力罷了。
在西廂坐了半日,沈拙不好久待,他站起來時,順道將地上的絲線撿起來遞給顧三娘,說道:“這活計就別做了罷,小葉子知道了,心裡不知該多難過呢。”
顧三娘呆了一呆,捏著那根絲線沒有做聲。
沈家父子剛走出西廂,就見秦大娘抱著自己的小孫孫從外面回來,只見她滿臉怒容,顯見是在哪裡受了氣。
“秦大娘,你這是怎的了?”沈拙開口問道。
看到沈拙,秦大娘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她嘴裡輕哼了一聲,說道:“還不是那個趙翠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成日東家養漢西家扒灰,好好的衚衕被她攪得烏煙瘴氣的。”
秦大娘嘴裡說的這個趙翠花是住在巷尾的一戶人家,她男人沒個正經活計,一家五口全靠出租院子過日子,家裡養了三個兒子,大的快二十了,至今沒能說上一房媳婦,這趙翠花嘴饞人懶,又最愛斤斤計較,前些日子編派顧三娘和沈拙的閒話就是從她嘴裡傳出來的。今日秦大娘帶著孫兒出去閒逛,又聽到她背地裡說三道四,於是忍不住和她爭了幾句。
沈拙笑了笑,他說:“秦大娘,為這樣的糊塗人生氣不值得,要是氣壞了身子反倒不划算。”
秦大娘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憤憤不平的說道:“你是不知那小蹄子嘴有多賤,三娘礙著她哪兒了?自家窮的揭不開鍋,還好意思笑人家吃不上飯!也不怕死後被閻王爺撥掉舌頭。”
沈拙朝著西廂看了一眼,他說:“秦大娘,你可小點聲兒罷,顧娘子是個爆炭脾氣,要是聽到這些閒話,又該動氣了。”
秦大娘似是也想起屋裡還有個養病的顧三娘,她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些糟心事,咱們就別拿到三娘面前講了,只是你好歹是個舉人老爺,她這樣敗壞你和三孃的名聲,你也該拿出舉人老爺的名頭壓一壓她,要不然越發叫她欺到你頭上來了。”
沈拙不免搖了搖頭,這趙翠花不過是個目不識丁的婦道人家,犯的又不是甚麼大罪,他要是正經拿她當回事,人家反倒疑心他和顧三娘不清不楚,不過放任她四處壞他名聲,往後巷子裡的人也只會當他性子軟綿好拿捏。
“哎,你和三娘本地又沒有親戚,人家就是看你們是外來戶才敢欺負呢,換了別的家,看她還敢滿嘴胡說!”
沈拙想了一想,心裡已有了成算,前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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