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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心裡一鬆，眉頭卻皺得更緊了，“有了黏黏在，普通喪屍自然沒什麼要緊，但高階喪屍能否聽話還是兩說……最重要的是，城市裡肯定有其他倖存者，到時候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伎倆絕對少不了！強子好逞英雄，咱們可得看緊了他，千萬不能讓他貿然衝出去英雄救美什麼的！人在飢寒交迫的極端情況下，什麼黑暗的勾當都能幹出來！”

“你放心吧，我們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肯定沒問題。”沒等林可彤答應，被冷落許久的秦羽超連忙湊過來表決心。

論社會經驗、論人情世故，一千個秦羽超加起來也比不上林可彤的一粒腦細胞，他的承諾基本只是捧場而已，林雪雖然給他露了個笑臉，卻根本沒往心裡去。

又開了大概兩個小時，道路兩側的風景逐漸由枯黃的草地、樹木，轉換成鋼筋水泥的建築。

孫舒等人是第一次返回末日發生後的都市，難免有些緊張。一向沉穩的孫舒甚至拼命找話題來轉移注意力：“我去年才來過恆陽，這裡的小籠包特別好吃……”

窗外的城市死氣沉沉，散亂的汽車，空洞的建築，還有遊蕩的喪屍，構成了這座曾經的Z國名城的末日景象。聽到馬達的隆隆聲響，失去目標已久的喪屍們圍攏過來，黏黏站在車頂，面向各個方向威懾。雖然喪屍們終歸是聽“馴化者”調遣的，但畢竟數量太多，兩輛車漸漸只能在厚厚的喪屍圍牆裡緩慢移動。

孫舒看著外面與車相距不足一米的喪屍們，難過地捂著嘴巴，胃裡一陣陣地反酸。

“大家都別看外面！班長，跟我們講講恆陽原來的樣子，我還從沒來這兒玩過呢！”林雪想方設法地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喪屍們的腐臭瀰漫了整個空間，沒人敢亂動，甚至連呼吸都那樣吃力。這麼冷的天，秦羽超竟然滿頭大汗——這不是熱得，而是因為害怕到了極點——即便怕成這樣，心裡也想按照林雪的說法去做，但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

腐爛的眼眶，歪斜的腦袋，折斷的手臂……這一切就在眼前，層層疊疊，不論看向哪裡都是！

大麗卻是最先忍不住的，她慌亂地扯過床邊的塑膠袋，大口嘔吐起來。

酸臭的味道飄散開，強烈刺激著所有人的嗅覺，多多忍了又忍，終於步了大麗的後塵，但她卻沒有塑膠袋接著，只能一口吐在了床上。

朵朵被接二連三的混亂嚇得“哇哇”大哭起來，林可彤連忙將她抱出來，放到林雪身邊。

房車裡亂成一鍋粥，吉普車裡四個大老爺們兒已經嚇得抱成一團，要不是能明顯感受到黏黏在車頂的威懾力，他們可能連車都開不了了。

“林雪，你想想辦法啊，這樣下去怎麼行！”強子幾乎要嚇尿了，透過對講機喊出來的都是顫音。

“棄車吧。”林雪說道。

“什麼！”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在城市裡就得步行，汽車的動靜實在太大了。”

“那還不如在高速公路上呢！起碼能在車上，現在這叫什麼事兒啊！”強子懊惱地大叫。

“本來我也沒想開車橫穿恆陽，聽我的口令，一起停車！”

兩輛車先後停下，黏黏繼續不停吼叫著，儘量控制湧到近前的喪屍。林雪等人揹負著必備的物資，依次下車。

由於喪屍實在太多，黏黏控制起來比較費力，往往是這一排的剛剛穩住，後面又衝過來幾隻張牙舞爪。眾人只能用砍刀砍去黏黏來不及控制的喪屍的手腳，且戰且退，終於闖進了一間居民樓裡。

留下黏黏善後，林雪將大門死死關住。

驚魂未定的強子乾脆坐在地上，四肢不聽使喚地抖動著，根本站不起來了。

“不是愣神的時候，咱們往上爬。”林雪攙起強子，示意大家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