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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雲雖打中了花鐵幹兩下,但他顯然並沒受傷,忽然沒命價奔逃,倒也大出意料之外。
狄雲拾起血刀,見水笙躺在地下動彈不得,問道:“你給這廝點中了穴道?”水笙道:“是。”狄雲道:“我不會解穴,救你不得。”水笙道:“你只須在我腰間和腿上……”本想告知他穴道的部位,請他推血過宮,便可解開被封的穴道,但說到“腿上”兩字,想起這“小惡僧”最近雖然並沒對自己無禮,以前可是品行十分不端,倘若乘著自己行動不得……
狄雲見她眼中突然露出懼色,心想:“花鐵幹已逃走了,你還怕什麼?”一轉念間,隨即明白她是害怕自己,不由得怒氣急衝胸臆,大聲道:“你怕我侵犯你,怕我對你……對你……哼,哼!從今而後,我再也不要見你。”氣得伸足亂踢,只踢得白雪飛濺。
他回到山洞中,取了血刀經,徑自走開,再也不向水笙瞧上一眼。
水笙心下羞愧,尋思:“難道是我瞎疑心,錯怪了他?”
她躺在地下,一動也不動。過得一個多時辰,一頭兀鷹從天空直衝下來,撲向她臉。水笙大聲驚叫,突然紅光一閃,血刀從斜刺裡飛將過來,將兀鷹砍為兩邊,落在她身旁。
原來狄雲雖惱她懷疑自己,仍是擔心花鐵幹去而復回,前來加害於她,因此守在不遠之處,續練血刀刀法。他擲出飛刀,居然將兀鷹斬為兩邊,血刀斬死兀鷹後,略無阻礙,又飛了十餘丈,這才落下。這麼一來,他這招“流星經天”的刀法又已練成了。
水笙叫道:“狄大哥,狄大哥,是我錯了,一百個對不起。”狄雲只作沒有聽見,不去理她。水笙又道:“狄大哥,你原諒我死了爹爹,孤苦伶仃的,想事不周,別再惱我了,好不好?”
狄雲仍是不理,但心中怒氣,卻也漸漸消了。
水笙躺在地下,直到第二日穴道方解。她知狄雲雖然一言不發,但目不交睫地在自己身邊守了整整一夜,心中好生感激。她身子一能動彈,即刻去將那頭兀鷹烤熟了,分了半邊,送到狄雲身前。狄雲等她走近時,閉上了眼睛,以遵守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從今而後,我再也不要見你。”
水笙放下熟鷹,便即走開。狄雲等她走遠再行睜眼,忽聽得她“啊”的一聲驚呼,跟著又是一聲“哎喲”,摔倒在地。狄雲一躍而起,搶到她身邊。
水笙嫣然一笑,站了起來,說道:“我騙騙你的。你說從此不要見我,這卻不是見了我麼?那句話可算不得數了。”
狄雲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道:“天下女子都是鬼心眼兒。除了丁大哥的那位凌姑娘,誰都會騙人。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上你當了。”
水笙卻格格嬌笑,說道:“狄大哥,你趕著來救我,謝謝你啦!”
狄雲橫了她一眼,背轉身子,大踏步走開了。
花鐵幹害怕鬼魂作怪,再也不敢前來滋擾,只好嚼些樹皮草根,苦度時光,有時以暗器手法擲石,也打到一兩隻雪雁。狄雲每日練一兩招血刀刀法,內力外功,與日俱進。
冬去春來,天氣漸暖,山谷中的積雪不再加厚,後來雪水淙淙,竟然開始消融了。
這些日子之中,狄雲已將一本血刀經的內功和刀法盡數練全。他這時身集正邪兩派最上乘武功之所長,雖然經驗閱歷極為欠缺,而正邪兩門功夫的精華亦未融會貫通,但單以武功而論,別說已遠在花鐵乾和血刀老祖之上,比之當年丁典,亦是未遑多讓,這俱是練成神照功而打通任督二脈之功。
水笙跟他說話,狄雲又怕上她的當,始終扮作啞巴,一句不答,除了進食時偶在一起之外,狄雲總是和她離得遠遠的,自行練功。他心中所想的,只是三個念頭:出了雪谷之後,第一是到湘西故居去尋師父;第二是到荊州去給丁大哥和凌姑娘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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