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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角上有人應道:“落花──流水。”“流水”兩字尚未叫完,西南方有人叫道:“落花流──水。”這三人分處三方,高呼之聲也是或豪放,或悠揚,音調不同,但均是中氣充沛,內力甚高。
血刀老祖一驚:“卻從哪裡鑽出了來這三個高手來?從聲音中聽來,每一人的武功只怕都不在我之下,三個傢伙聯手來攻,那可不易對付。”他心中尋思應敵之策,手中刀招卻是毫不遲緩。
猛聽得南邊又有一人高聲叫道:“落花流水──”這“落花流水”的第四個“水”拖得特長,滔滔不絕的傳到,有如長江大河一般。這聲音更比其餘三人近得多。
水笙大喜,叫道:“爹爹,爹爹,快來!”
群豪中有人喜道:“江南四老到啦,落花流水!哈……”他那哈哈大笑只笑出一個“哈”字,胸口鮮血激噴,已被血刀砍中。
血刀老祖聽得又來一人,而此人竟是水笙之父,猛地想起一事:“曾聽我徒兒善勇說道,中原武林中武功最厲害的,除了丁典之外,有什麼南四奇、北四怪。北四怪叫什麼‘風虎雲龍’,南四奇則是‘落花流水’。當時我聽了說道滾他媽的,外號叫作‘落花流水’,還能有什麼好腳色?可是聽這四個傢伙的應和之聲,可著實有點兒鬼門道。”
他尋思未定,只聽得四人齊聲合呼,“落花流水”之聲,從四個不同方向傳來,只震得山谷鳴響。血刀老祖聽聲音知四人相距尚遠,最遠的還在五里之外,但等得將眼前敵人一一殺了,那四人一合上圍,可就不易脫身。他撮唇作嘯,長聲呼道:“落花流水,我打你們個落花流水!”手指彈處,錚的一聲,水笙手中長劍被他彈中,拿捏不定,長劍直飛起來。
血刀老祖叫道:“狄雲,預備上馬,咱們可要少陪了。”
狄雲答應不出,心中好生為難,要是和他同逃,難免陷溺愈來愈深,將來無可收拾。但如留在此處,立時便會被眾人斬成碎塊,說半句話來分辯的餘裕也無。只聽血刀老祖又叫:“徒孫兒,快牽了馬。”狄雲轉念已定:“眼前總是逃命要緊。我這一生給人冤枉,還算少了?人家心裡對我怎麼想法,哪管得了這許多?”等到血刀老祖第三次呼叫,便即答應,拾起地下一根花槍,左手支著當作柺杖,走到樹邊去牽了兩匹坐騎。
一個使杆棒的大胖子叫道:“不好,惡僧想逃,我去阻住他。”挺起杆棒,便向狄雲趕去。血刀老祖道:“嘿,你去阻他,我來阻你。”血刀揮處,那胖子連人帶棒,斷為四截。餘人見到他如此慘死,忍不住駭然而呼。血刀老祖原是要嚇退眾人的牽纏,回過長臂,攔腰抱起水笙,撒腿便向牽著坐騎的狄雲身前奔來。
水笙急叫:“惡僧,放開我,放開我!”伸拳往他背上急擂。她劍法不弱,拳頭卻出手無力,血刀老祖皮粗肉厚,給她捶上幾下渾如不覺,長腿一邁便是半丈,連縱帶奔,幾個起落,便已到了狄雲身旁。
汪嘯風將那套“孔雀開屏”使發了性,一時收不住招,仍是“東展錦羽”、“西剔翠翎”、“南迎豔陽”、“北迴晨風”一式式地使動。他見水笙再次被擄,忙狂奔追來,手中長劍雖仍不住揮舞,卻已不成章法。
血刀老祖將狄雲一提,放上黃馬,又將水笙放在他身前,低聲道:“那四個鬼叫的傢伙都是勁敵,非同小可。這女娃兒是人質,別讓她跑了。”說著跨上白馬,縱騎向東。
只聽得“落花流水,落花流水”的呼聲漸近,有時是一人單呼,有時卻是兩人、三人、四人齊聲呼叫。
水笙大叫:“表哥,表哥!爹爹,爹爹!快來救我。”可是眼見得表哥又一次遠遠地落在馬後。“鈴劍雙俠”的坐騎黃馬和白馬乃是千中挑、萬中選的大宛駿馬。平時他二人以此自傲,常說雙騎腳程之快,力氣之長,當世更無第三匹馬及得上,可是這時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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