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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兵說道:“成!聽信兒吧!”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這鬼牢陰兵都是一個蘿蔔一坑,那位陰兵走了,馬上回補上一個,位置不能空缺,這是規矩。陰曹裡的‘空缺’‘補缺’都是說給鬼魂的,陰兵們忌諱著這詞兒。
那陰兵走前跟替崗的打了招呼,他前腳這麼一走,後腳白世寶的伙食也好些了,替崗的這位陰兵對白世寶也十分客氣,端上來酒肉伺候著。
白世寶心裡頗為高興,收了酒肉跟蔣老頭在鬼牢裡喝了起來。
白世寶將酒給蔣老頭倒滿,開口說道:“老爺子,你對我恩同再造,我不知該如何報答,藉著你銀子買的酒,給你倒上一杯,等我那兄弟過來後,將銀子給你補上!”
蔣老頭笑道:“我們這算是患難之交,談什麼報不報呢?為你做點小事,能忘了我自己的愁苦,這鬼牢裡的日子反而好過些。”
白世寶嘆氣道:“我心裡犯著嘀咕,你說這時萬一突然來了個‘候補缺兒’,讓我去當替死鬼,‘頂包’做了畜生,陽世間少了我這麼一位,我死了連個哭我的、唸叨我兩聲的都沒有……”
說話間,白世寶有些眼痠。
蔣老頭安慰道:“你放心,看在錢財的面子上,那些鬼差不會難為你!”
白世寶點了點頭,嘆道:“希望如此!”說罷,舉起酒杯仰脖一啁,酒勁辣著喉嚨,說不出來的過癮,白世寶藉著酒勁向蔣老頭問道:“話說,老爺子是如何來到這兒的?”
蔣老頭嘆了口氣說道:“我這事說出來邪乎!死的還真是冤……”
“怎麼講?”
蔣老頭抿了一小口酒,將酒杯放下,瞧著白世寶說道:“我是木匠出身,家住清河鎮的巷子口,我們鎮裡有個通神的‘小仙’,替人卜卦算命,算的極其的準,那天他對我說,過幾天有雷雨,他家的屋頂會漏雨,叫我提前幫他修補一下,我收了銀子,就和他訂好了時間。
沒曾想就在約定日子的前一天,我的一位遠方親戚突然病逝,親人們叫我幫忙刻個牌位,我連夜刻好了牌位,用紅布包裹好了,第二天揣在懷裡要去發喪;半路上突然想起來,今日答應那位小仙要修補屋頂,我發喪後喝了酒可就不好乾活了,就尋思著先幫他修補好屋頂,再過去發喪,沒曾經我這推門一進屋,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白世寶追問道:“看見了什麼?”
“那位‘小仙’頭上正蓋著一塊紅布,正在‘請仙’,結果我這麼突然一開門,‘小仙’頭上的紅布撞破窗戶就飛了出去,那小仙‘打個’激靈,倒在地上口歪眼斜,吐了白沫……”
蔣老頭頓了頓後,又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知道,那‘小仙’算命時,我懷裡的牌位犯了煞,把他請來的‘仙’給嚇跑了,從那以後,這位算命的小仙就一直躺在炕上,癱了!連地都下不了……聽說七天後的夜裡,他突然好端端地站了起來,走到院子裡投了井!”
白世寶聽得新鮮,心裡琢磨著:定是那‘大仙’報復了這位‘小仙’!
白世寶問道:“再後來呢?”
“再後來?再後來我就被鬼差押到這幽冥山來了,我花錢打聽了一下死因,才知道這位‘小仙’死後給我告了陰狀!”
白世寶聽後嘆道:“這檔子事,誰對誰錯,說不清道不明,就怕冥錢壓舌頭!”
蔣老頭連聲嘆氣,舉著酒杯嚷著喝酒不提!
白世寶又給蔣老頭倒了酒,轉了話題問道:“老爺子死後誰給你燒的這麼多錢財?”
這話一下子戳在了蔣老頭的心坎裡,蔣老頭頗有傷感地說道:“家裡只有一女,我死後女兒怕我陰間受苦,每天都不忘了燒錢給我……”
白世寶低頭嘆道:“你有個好女兒!”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