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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眶溼潤,神色更是莫名,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在徐正的眼底,彷彿含著一股久違的激動,如同沉睡於黑暗的孩子乍見曙光,久行沙漠飢渴的遊者終於遇上綠洲。
溫良辰歪著頭,心中愈發奇怪起來,不過許久之後,她能確定那股感情的由來。
是希望。
她疑惑地想道,徐正……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雙方互相見禮之後,徐正也不曾端架子,開口請兩位孩子陪同散步,溫良辰自是樂得高興,比起窄小的房舍,她則更喜歡寬闊的天地。
於是,四人客套著往蓬萊行去,最終在湖中小亭上落了座。
冬日天氣嚴寒,三元山頂比山下更甚,蓬萊的草木、建築上皆覆有薄雪,整個天地銀裝素裹,煞是美麗。
蓬萊中小湖已經結了冰,如同一面純色的鏡子,天空烏雲開啟口子,有一道微光投下至湖面,在這瞬間,湖邊景色被蒙上一層金光似的,美得不似人間之景。
早有公主府奴僕們先行來此,在亭中燒好炭爐子,又將圓桌上擺好熱茶和點心,以便主人們享用。
徐正和薛揚身子健朗,所著衣物不多,尤其是薛揚,被爐中熱氣蒸上片刻,便出了一腦門的汗,他只好站起身來,往亭外多走幾步。
‘“你生於秋時,命理屬金,但你身為男兒,卻外陰內陽,與眾有異,實質上是上等的堅韌性子……”徐正垂頭看著秦元君的八字,右手微微顫抖。
秦元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掌教大人莫要安慰於我,曾經王妃將我八字拿走算過,那道士說我命中生來克人,克母克妻克子,乃天煞孤星,正因為此,他人對我避而不及。”
站在不遠處的薛揚側身傾聽,又飛快地站直了身子。
“一派胡言!那些人是凡夫庸才,豈能胡亂指摘於你!”徐正面露鄙夷之色,心中還繼續解讀:秋金鋒利,銳不可當,無堅不摧,殺氣非凡,簡直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此乃秋金之本性也。
溫良辰託著下巴,笑嘻嘻道:“表哥命格聽起來比我厲害,師祖你太偏心,你曾說我‘至清無魚,包容永珍’、‘以柔克剛,懷憫眾生’,哪裡有表哥來得霸氣。”
徐正以手點了這位頑皮弟子的眉心,頓時失笑道:“此乃命理,豈能你想改變改?你尚且年幼,不知弱水遇金,可使其鋒鈍,催其芒散,若是以金旺水,還以金清水秀的道理。”
溫良辰聽得似懂非懂,吐了吐舌頭,得意一笑道:“這話聽起來,倒顯得我比表哥厲害,還是師祖護著我。”
秦元君以拳抵在唇上,眼睛笑得彎彎如月,道:“良辰,你是姑娘,我自是要讓著你些的。”
徐正默然,撫須不語。
溫良辰知道徐正人好,卻沒想到他如此之好,不僅未當眾趕走秦元君,還幫忙看相算八字,於是,在她的心中,徐正師祖的好感又上一層。可憐旁邊的薛揚,又被打成了負數。
“師祖,可否讓表哥在山上養傷幾日,待得他好些再下山,您覺得如何?”溫良辰扯著徐正的袖子道,秦元君好不容易上山,若是趕他走,都不知他今後還會不會理會自己。
“好。”
徐正很輕鬆地應了下來,溫良辰頓時喜形於色,心中想道,她就知道秦元君沒事,不知薛揚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到底是為何。
兩個孩子又與徐正說上幾句話,徐正見事已至此,不作多留,遂告辭離開。
待得徐正離開,溫良辰從凳上起身,抱著雙手繞至薛揚身側,伸著小腦袋道:“師叔,你還說什麼凶煞之人,你且看看,師祖都說表哥命格好呢,定是你學藝不精,胡賴他人。”
溫良辰心中覺得,定是自己最近乖覺,他尋不出錯處來折騰她,便生出一堆無端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