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4/4 頁)
曳,心底微嘆。
她現在很想趕快回大都,這裡的一切都太過壓抑了。
第三天城門關閉前,連夜快馬加鞭的虞聞已趕到了奉元城。
城中剛下了一場大雪,沿街的屋簷上積著厚厚的一層,還有人正在清掃自家門前的積雪。阿祁趕著馬車進城,踏著雪就衝過了長街,噠噠地往虞家趕。
“郎君!”馬車才停下,看著門楣上的白布,阿祁臉色一變,“快看!”
虞聞彎腰,從車廂裡走出來,應聲抬頭,看到了門楣上的白布和兩旁寫著大大奠字的白紙燈籠,臉色同時也變了。
“來遲了嗎?”他皺眉下車。門房見是六郎回來,忙往回跑通報。
虞聞幾步超過他們,撩開靈前的被風吹得胡亂飛揚的簾幕,入眼是靈臺上青底白字的牌位,上頭寫著二哥的名諱,靈臺下跪著一身素縞的未亡人。
香火盆青煙繚繞,他看見二哥的三個女兒,也跪在一旁,四郎太小,被奶孃抱著哄著,所有人的眼眶都紅紅的,眼底的陰影十分明顯。
“六郎回來了。”
虞聞回神,轉身看向秦氏:“伯母。”
秦氏哭了幾日,如今已經顯得乏力,見人來了,象徵性地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命人遞了香。
虞聞接了香,向著牌位拜了拜。丁姨娘跪在一邊,見是六郎,突然就嗚嗚大哭起來,若是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這一位和沒了的虞二郎十分情深意切。
虞聞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丁姨娘見沒她設想中的反應,忙又要乾嚎,卻被秦氏身邊的婆子上前一把捂住嘴,連拖帶拉地架起往堂外走。
“既然給你二哥上過香了,就去看看你阿孃吧。”秦氏抹了把眼淚,“過年沒回來,你阿孃挺想念你的。這人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攔也攔不住……”
從前面的靈堂到廖氏的小佛堂,這並不短的一段路上,來來往往的侍娘僕從看到久未歸家的六郎,紛紛站定行禮。再往前一點,虞聞看到了從落雲院裡走出來的虞安。
“六哥!”虞安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的宋凝脂,有些尷尬地驚呼。
虞聞看了眼他:“十二郎。”他看了眼宋凝脂,眼神波瀾不驚,絲毫不像是在看曾經與他有過婚約的人,“聽說你近日升職,恭喜你了。”
虞安摸摸頭,有些不大好意思聽到自己最敬佩的六哥誇獎自己:“是我運氣好……”
宋凝脂似乎很不滿意他用這樣謙卑的語氣說話,眼睛一橫,伸手扭了把虞安的腰,張嘴想要說話。不想,虞聞卻似乎對她絲毫的念想都沒有,直接幾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二孃!”
宋凝脂回頭。
路的那邊,幾天前才回來的談桑榆,正聞聲停下腳步回頭看來。
看著路那頭白衣勝雪的少女,宋凝脂只覺得一口悶氣壓在心頭,鬱郁不得志。
從這個人拜入柳娘子門下起,奉元城中世家女子們賞花看舞,詩詞唱和的閒適生活,彷彿就和她完全無關。
她學詩詞歌賦,更學醫理藥理。
到了眼下,這個人更是恣意地長成了一朵嬌豔的月季。
憑什麼她就得委屈自己嫁人為妾,而這人卻得了老皇帝的聖旨嫁娶自由?
憑什麼她所傾慕的男人一心只想著退親,卻願意親近這人?
憑什麼?
宋凝脂很想這個時候衝上去,狠狠地扇桑榆一巴掌。可身邊的男人一心戀慕的,正是自己溫柔賢淑的模樣……她如今要抓著這個男人,又怎麼捨得為了眼前恩怨,毀了之前的所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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