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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別忙活了,就這樣吧……我想睡了……”
“阿箐。”
似乎是迴光返照,容氏的臉色竟慢慢好了起來,兩頰微紅,唇色也沒那麼蒼白了,唇角微微揚著,喊著侍孃的名字。
“阿箐,等我死後,一把火把這個院子燒了吧……其實我恨他呀,我死了之後……他一定會讓那個女人住進這個院子,別讓她髒了我的地方,燒了吧……”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別留下,全帶走,一樣也不留。
沒有人會料想到,那麼年輕的夫人,最後竟會意外過世。沒有棺槨,容氏身邊的侍娘婆子含著淚,最後服侍她們夫人洗了把臉,又換上平日最愛的一身衣裳,靜靜地躺在床上。
當所有人都走出院子,一簇火苗從屋子裡竄了出來,頃刻間撩起丈高的大火。
阿芍一愣:“就這麼燒了?”
桑榆低聲道:“燒了。”真的一把火就這麼燒了,連最後一點念想都不給人留下。
只怕在猜到自己活不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的後事都想好了。所有的下人都帶著自己的細軟退到了院子門外,手裡緊緊攥著的,是容氏嚥氣前,吩咐婆子分發下去的賣身契。主僕一場,他們終究忍不下去,大聲的哭喊起來。
火勢趁著風,越燒越旺,映出半邊通紅的天光來。
木頭在大火中劈啪作響,隔著很遠,桑榆也能想象到,被大火吞噬的房間裡會是怎樣一副情景,床上的屍首,也許已經被燒得分辨不出模樣了。
終於,東方既白。
火勢漸漸熄了。月洞門封火牆後,只留下一片廢墟,廢墟前跪倒一片僕從,哭得喉嚨都嘶啞了,一個個眼睛通紅,卻沒人敢往裡走一步。
“去給你們夫人把屍首斂了吧。”桑榆輕輕道。
為首的侍娘起身抹抹眼淚,正想應聲,卻驀地愣在了原地。那些僕從也頓時哭喊得更厲害了。
桑榆回頭,沿著石子鋪就的小路往前,在對面的樹蔭下,她看見一個身形偉岸的男人,是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男人內裡穿著月白的裡衣,外頭隨意地披著錦袍,袖口處有燙金的暗紋,看起來頗有些華貴。可是男人的模樣,看著實在是令桑榆眼睛生疼——他的臉上,連一絲一毫的蒼白都沒有,看起來甚至還有些縱慾過度的模樣。
桑榆心底窩著一團火,眉眼藏不住冷漠,嗓音發抖:“天亮了,陸郎君這是終於起了麼?”
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腳步停在月洞門外,再沒往裡走一步。
“陸郎君是來看夫人的嗎?”桑榆閉了閉眼,“可惜晚了一步,除了屍骨,郎君你再看不到別的了。”
男人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說出話來。廢墟前跪著的僕從,再忍不住,哭著朝廢墟疾步而去,還有老僕哭喊著,噗通一聲跪在了男人的身前,重重磕頭,卻哽咽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為什麼死?”
“病了,重病。血染紅了整張床,怎麼止也止不住。”
“什麼病?”
“胎漏,出血不止,還有……心病。”
廢墟里陸續進了一些下人,橫搭在一起的燒焦的木頭啪一聲斷開,男人像是終於回過神來,緊緊握住了拳頭:“她如果心胸再寬闊一些,如果不去和月娘計較那麼多,怎麼會生病……”
桑榆嗤笑。
男人張口就將責任推卸給了別人,卻絲毫不從自己身上想想,到底有什麼問題。容氏固然心胸不夠寬闊,可哪個女人樂意看到自己的丈夫成天守著別的女人噓寒問暖的。更何況,他那個妾,又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桑榆只覺得心口疼得無力,按捺住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扭過頭去。離男人之前站的樹蔭不遠的地方,那個先前去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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