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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一刻,自己還因為勸說不能在桑梓面前發脾氣,可無論怎樣,自己最在乎的人還是隻有她。老話說,愛之深責之切,桑榆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嫁,如果對方從頭到腳都是沒問題的,那嫁就嫁了,成親之後的事是夫妻倆自己經營的。可明知道對方身體不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這嫁過去不是奔著當寡婦麼?
連帶著,桑榆對虞安真心沒什麼好態度。
虞十二郎年方十二,生得面如傅粉,走出去總被當做小娘子,要不是這一開口,嗓音清朗聽著就不是粉嬌娘的聲音,只怕更加沒人誤會。“城裡沒什麼好玩的東西,阿鄭說村子裡應該有些有趣的小玩意兒,我就過來瞧瞧。二孃,你會玩什麼教教我怎樣?”
桑榆瞥了眼旁邊跟著虞安過來的叫做阿鄭的僕從,問:“十二郎是從奉元城來的,什麼沒見識過,我們這種鄉下地方,除了田地就是山林,除了黃牛就是雞鴨,沒什麼稀奇玩意兒。”
“我六哥曾說,這世間最雅緻的地方,就是鄉下,即便是田地山林,黃牛雞鴨,也有它們有趣的地方。”
他說的時候,神態還有些自得。桑榆盯著他,往他面前伸出手,然後掌心向上攤開。
虞安:“?”
桑榆:“喏,你看我的手。”
虞安下意識答應了一聲,然後低頭去看——萌糰子的手肉乎乎的,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手上有繭子。”桑榆知道他沒注意,自己開口,“十二郎,我今年六歲,在村子裡住了三年,這是三年裡磨出的繭子。村子裡的阿翁阿婆告訴我說,要時不時地用剪刀剪了,不然會越長越厚。”
虞安微微皺眉,在桑榆的指引下終於看清楚了她手上的繭子。
“十二郎,我看你的穿著,虞家算不上顯貴,大概也是殷實的人家,你一定沒吃過苦,你那位六哥大約也沒真正下過地。”
只有那些小清新,才會把鄉下這種窮苦地認作世上最雅緻的地方。桑榆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讓他們上山下地,估計早哭爹喊娘滾了。
虞安哪裡在這麼小的孩子受傷瞧見過繭子,又聽桑榆這麼說,難免有些愣了愣。可仔細想想,談家姊妹相依為命三年整,家裡沒個大人,也沒奴僕婢子服侍,所有的重活累活都得自己做,也難怪會在那麼嬌嫩的手上磨出繭子來。
只是,虞十二向來最佩服的人就是六哥,六哥說的話都是至理真言,怎麼可能會是錯的。“六哥從十二歲起,就遊歷大邯各府各州,田地山林他從沒少待過。六哥說是雅緻的,那就一定是雅緻的。”
桑榆毫不客氣地翻了翻白眼,抱起木盆,盯著半身溼噠噠的虞安,嘆道:“行吧,你說雅緻就雅緻,你現在要跟我回去麼,還是想繼續在水裡泡一會兒?”
虞安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阿嚏!”阿鄭趕忙下水扶著郎君上岸。“我跟你走……不是開春了麼,怎麼這水還這麼涼?”
桑榆不說話,抱著木盆走在前頭,虞安揉了揉鼻子,滴答滴答跟在她屁股後頭:“二孃,村裡有什麼有趣的玩意兒,或者,你能不能帶我進山打獵?”
打你個頭的獵!
桑榆繃著臉,把人領到里正家。正在院子裡幫阿爹整理東西的談文虎抬頭看見這奇怪的組合,有些遲疑。
“文虎哥,”桑榆嘆了口氣,指了指跟在後頭的人,“你這有沒有能給十二郎換上的衣服?他方才一不小心,連人帶馬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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