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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身的打扮,在顧安言的眼裡,倒是一朵奇葩。
像是什麼?
一個極度瘋狂的瘋女人。
慧子用力地推開周邊的行人,騰出空間後,向前一跨,猛地撲在張叔的屍體上嚎啕大哭。“阿張啊,你怎麼死得這麼的慘啊?究竟是誰害了你,你告訴我,我給你報仇啊!”這股悲傷的聲音,蓋過了耳邊的呼呼聲。
“怎麼我出去了一晚,回來後你就成了這個樣子啊?”慧子哭著,“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賞月光看日出麼,你怎麼先離我而去呢!”
聲情並茂的語言,像是一株一株灌滿毒汁的藤蔓,密不透風地鑽進圍觀者的血脈裡。聽者,只覺得這一家子是多麼的可憐,讓人心生悲傷。而顧安言只覺得說不出的噁心,從頭到底的噁心,彷彿眼前這個女人的語言是一隻只鋪天蓋地的黑色飛蟲,一窩蜂地朝著他撲面而來。
噁心得一身雞皮疙瘩。
“是不是沾上了那家子的黴氣啊,嘖嘖,也死的怪奇怪的。”一個男人從人群堆裡走出來,是張叔的鄰居,付三。
——那家子?
——究竟是哪家子呢?
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有五分之四的比例是暗藏著黑暗與迷離,其餘的五分之一則暗藏著偽裝與骯髒。交織的光與凌亂的塵埃鋪成一片墨色的海洋。我們像是水中浮游生物,苟且偷生且卑微渺小。
逆巷裡,鏡頭逐漸拉伸。你猜,會是哪家子的黴氣最差呢!
七生跟著紀小蓓穿進逆巷。不經意地抬起頭,渾濁的陽光從溼漉漉的衣裳縫隙間,穿梭而來。七生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模糊,像是進到一間暗無天光的黑屋子裡,從心底散發出莫名的恐懼和冷意。
“小蓓,這就是你所生活的地方啊?”七生詫異地問著,一個不留神,雙腳踩在水泥坑裡。
汙水中還漂浮著被日光曬成乾癟姿態的泡沫,雖是五顏六色的,但在七生看來,卻噁心得令人嘔吐。純白色的鞋子已經髒得不能再髒了,車輪印,汙水印,像是編寫好的劇目,從始到終都在循規蹈矩地上演。
“嗯。”紀小蓓回頭看著七生,算是回應著。目光從七生的髒鞋掠過,下意識地蹙眉,然後逐漸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笑得有些奇怪。
七生抬起頭,正好抓住這抹微笑。要怎樣來形容呢?七生怔怔地看著,那麼一個甜美的女生,怎麼就染上了悲傷的色彩呢?
“喵——”紀小蓓懷中的黑貓突然叫了一聲。
在這片冷寂卻異常繁鬧的逆巷中,顯得詭異森然。
Chapter。25 四月的天那麼傷(5)
'32'
灰藍的天空劃過一架從北向南的飛機,長長的白色弧線安謐地掛在幕布上。一眨眼,一閉眼,飛機消失不見了。
北方像是一個生長著秘密的地方。暗藏著陰冷、孤寂,甚至是死亡。
所以,我們要像一隻草原上不斷奔跑的獅子,要賣力地朝前跑,跑得越遠,捕獵到的食物才越來越多。
而我們長跑的方向一直是南方,對於四個方向來說,南方的路線是最遠的。即便我比你先跑亦或是後跑,你也是無法追上我。因此,在這座迷亂的城市裡,你唯一的選擇是朝著南方不顧命地奔跑。所以飛機在飛,命運也在閃爍耀眼的光芒。
可惜你走進了這個被人唾棄的城市。你將用一切的代價,去彌補這個血淚交錯的秘密。
'33'
慧子接下來的行為,出乎顧安言或所有人的意料。按照通常情況下的處理方式,顧安言以為慧子會掏出手機撥打警局的電話,把這裡的一切都交給警察處理。但是慧子沒有,她冰冷著一張臉,三兩下抹乾面頰上的淚水,從懷裡掏出一把血紅色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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