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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封號的嫡長公主,就算驛站客滿,也該給姑姑讓出地方。”
吳王道:“若是孤也在那裡呢?”
司馬珏道:“親王與公主平級,且王叔有軍職在身,就算按先來後到,姑姑也沒法硬將王叔趕走。”他忽然張大眼,笑道,“我知道了,王叔先不出現,讓姑姑的人大鬧一場,再慢慢出來,逼得姑姑只能自己離開。”
吳王搖頭笑道:“鸛奴,你年紀還是太小。”頓了頓,才意味深長道,“孤非但不會逼南康離開,還要親自給南康讓出地方。”
司馬珏若有所思,只聽他接著笑說:“南康是決計不肯夜行的,就算一時負氣,半道也會折回來,到時候還得求著孤讓出房間,可真到了這時候,性質就不一樣了。最不好的結果就是南康忍下一時之氣,接受了孤的提議,這樣孤反而會束手束腳,不好再替鸛奴出氣了。”
司馬珏忍不住問:“王叔又是如何斷定姑姑一定不肯夜行?”
吳王避開不答,只笑道:“鸛奴是不信孤麼,要不要來打個賭?”
司馬珏當然不會再和他打賭,但一想到驛站這邊這麼精彩的大戲,他就忍不住想要過來瞧瞧桓蕸之的臉色。吳王倒是不建議他出現,但司馬珏怎麼會聽?
他先回莊子應付了誠郡王妃,只道玩了一天要早早休息,後腳便輕騎快馬帶了兩三個貼身侍衛趕往驛站。
倒黴的章道虞此時就正好撞到了他手裡。
司馬珏往章道虞抬著的熱水瞥了一眼,忽然心生一計,陰森森道:“你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會為難你。你照原樣去送水,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只是不許提到遇見我的事。後面無論發生什麼事,也與你無關。”
章道虞巴不得和自己沒有關係,連忙點頭如搗蒜。
司馬珏本來只想看看桓蕸之吃癟的臉,可到了這裡,又覺得萬一給桓蕸之發現了,對方人多,自己帶的人少,群毆起來只怕要吃虧。便想著趁對方沐浴時,將他衣裳拿走,好好羞辱他一番,想他光著身子也不好意思半夜叫人,只要自己不鬧大,也驚動不了南康。
如果桓蕸之真的住在這裡,章道虞還不敢真將他領過去。他也曾想過假裝把熱水送往別處,可剛在一間房前停下,身邊就有人低聲斥道:“你原來走得可不是這個方向,休想耍花招。”
章道虞嚇得滿身大大汗,低頭只見地上只有自己一個影子。身邊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卻還有人說話,想來跟著自己的是位高手。他不敢再亂來,只能老老實實提著熱水桶往阿苒的房間走去。
阿筱一隻手托腮,呆呆的望著燭火發呆,另一隻手託著桃芝送給阿苒的荷包,正無意識地反覆把玩。她一會想著桓蕸之挺拔的背影,一會又想到自己回去後要嫁給的那個黑炭頭,一邊是甜蜜的春心,一邊是悲慘的未來。她用力的將荷包往地上一砸,咬牙道:“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他!”
那荷包裡面咕嚕咕嚕滾出一枚小小的銀餅,約莫一兩重,正反兩面各刻有三字銘文“譙郡桓”。阿筱在市井中長大,各色錢幣見識過不少,就連私鑄的前朝五銖'1'也見過,可這種製作精美成色極好的銀餅並未多見。也只有公主府賞人才有這種手筆,若在平時阿筱定然歡喜得不得了。但現在因有劉三槐的訓斥在前,又有公主府食言在後,那銀餅在她眼中就好像洪水猛獸,嘲笑著她的自不量力。阿筱正惡狠狠的盯著銀餅的時候,似乎聽到有人在叩門。她起身拉開門一看,就看到章道虞那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
……
阿苒坐在浴桶裡望著水面發了一會呆。阿筱今日連大哭了一場,自從進了屋子整個人一直神情倦怠,章道虞送完熱水剛走,她就早早在外間歇下。阿苒明日就要進京去見謝夫人,一想到阿筱今日所說的門第之見,心中便不免有些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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