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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貼滿膏藥的手醜了點。
長滿凍瘡貼滿膏藥的手是那麼的醜,醜得她都羞於示人,但林森卻偏偏注意到了她的手。這天課間她拿著暖手的小熱水袋去開水房準備灌熱水時,他悄悄地跟過來說:“你的手長了這麼多凍瘡啊!”
為了灌熱水袋方便她脫了手套,此刻見他盯著自己的雙手看頓時窘極了,把手裡的熱水袋隨處一擱,趕緊掏出手套戴上。戴好手套抬頭一看,林森已經拿著她的熱水袋替她灌滿了一袋熱水。
她臉紅紅地接過他遞來的熱水袋:“謝謝。”
“沒事,你覺得手上的凍瘡貼這些膏藥管用嗎?”
“挺好的。”
她答得簡單,他卻聽得認真:“如果管用,我家有幾盒上好的膏藥,是我爸前陣腰痛時我小嬸嬸從醫院開出來的。我拿來給你用。”
她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買的夠貼了。”
“這個不是貼一次兩次就能好的,我問過黃洋了,他說貼幾天後撕下來凍瘡雖然會好,但過幾天又會繼續長,就得繼續貼,治標不治本的。只是貼著膏藥活動起來方便一點,所以貼它總比不貼要強。”
秦昭昭就是跟黃洋學的買膏藥來貼凍瘡,她沒想到林森找他問得那麼清楚了。看來他一直在暗中留意她這雙入冬後變得醜醜的手。抱著暖烘烘的熱水袋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覺得懷裡的熱水袋格外熱,有著超乎往日的熱量,能透過重重疊疊的衣裳一直熱到心坎裡。
當天晚自習前,秦昭昭在自己的課桌裡發現了兩盒膏藥。她知道一定是林森悄悄放的,要不要退回去給他?她想了半天。她明白這樣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所代表著的那一份心意,如同她曾經帶給喬穆的蘋果。她那樣做時並不奢望什麼,也很清楚自己單方面的暗戀不會有結果,只是單純地想對他好。當時她是多麼希望喬穆會吃那隻蘋果,可他卻把蘋果“還”給了許麗媛。她很難過,難過歸難過,卻還是願意繼續對他好。
願意無條件地對一個人好,即使他或她並不領這份情,也還是不改初衷——這樣的心意,秦昭昭深深懂得。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於是她沒有退回這兩盒膏藥,而是默默地收下了。
秦昭昭不聲不響地收了兩盒膏藥,讓林森大受鼓舞。更加認定她其實對他有意思,只是不願張揚。不張揚就不張揚,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自己心裡美就行了。
33
時間一天天地走,1999年轉眼就走到了尾聲。這個年底異常熱鬧,因為澳門迴歸;因為世紀之交。
像兩年前的香港迴歸一樣,澳門迴歸秦昭昭根本沒放在心上。一向不關心國事的中學女生對國土迴歸的意義沒啥特別感觸。班上同學倒有不少在發牢騷,因為97香港迴歸時正趕上他們迎接中考,沒能看到迴歸交接儀式見證歷史時刻。現在99澳門迴歸又趕上備戰高考,看交接儀式又沒戲了。一個個怨言滿腹。
但是託澳門的福,學校在12月20日放了一天假。讓全校師生都能回家看回歸盛況的電視直播,高三學生也不例外。這個意想不到的假日讓一些高三生們激動得大喊校長萬歲。
澳門迴歸的直播盛況秦昭昭依然沒看。複習到深夜時,她想起班上幾個同學談迴歸的激動與期待也曾想要開啟電視機瞧上一瞧。但電視機擺在父母那間大房裡,他們已經睡下了,她去開電視會吵醒他們,便收起一時心血來潮也睡覺去了。第二天看電視裡的後續報道,起初只是隨便瞄兩眼,直到那首迴歸主題曲——《七子之歌—澳門》的歌聲響起:
你可知Macao不是我真姓?我離開你太久了,母親!
但是他們擄去的是我的肉體,你依然保管著我內心的靈魂。
三百年來夢寐不忘的生母啊!
請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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