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寶玉失色(第1/17 頁)
寶玉看著賈蓉,一會低下頭,臉上一陣青白。
賈蓉竟然知道他如此私密之事。
賈蓉卻沒放過他,接著道:“侄子記得寶叔曾說女孩子是水做的骨肉,男子便是泥做的骨肉,一身泥做的濁臭,偏要將所見女子的清淨潔白都因你敗壞了不成?”
寶玉霍然看向賈蓉。
榮府所有人都慣著他,哪怕知道他喜歡胭脂釵粉,喜歡親近女孩子,喜歡吃女孩嘴上的胭脂,依舊由著他。
他的字脂瑜,還是賈政依著賈母給取的字。
這才敢跟秦鍾說他的字是他自己取的。
結果只聽賈蓉接著說道:“敗壞了清白姑娘不要緊,橫豎寶二叔你將其娶了便是,也算她們造化。若是不敢擔半分責,則連璉二叔都不如了。”
寶玉道:“蓉哥兒,我忍你多時,你不過侄子,平日算你說的對,若說我連璉二哥也不如…哼哼~”
寶玉一臉不服氣的看著賈蓉。
“寶叔,璉二叔雖花心,但多半講些往來,也少有虧待別人的。倒是寶叔你,吃了多少女孩子的胭脂,可曾回報了人家?”
“如今我還年小,不到避諱之時,哪裡講究這些。”
賈蓉哼哼哂笑:“寶二叔難道忘了同襲人行了幾年周公之禮了麼?寶叔如今還不知避諱,可見聖人禮儀未曾學到半點,倒是將厚臉無恥行徑學得十足,寬以律己,嚴以律人,和傳聞相差,可見還是個虛偽之人。”
寶玉氣不過:“女孩兒未出嫁時是顆無價的寶珠,讓我親近幾分;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是顆沒有光彩寶色的死珠。
我親近女孩,是見賢思齊,璉二哥不過是臭味相投。”
賈蓉將手拍得啪啪作響:“寶叔說得在理,璉二叔濁臭逼人,往前我也多有份。只是寶叔,侄子冒昧問你,你從何處知道知道侄子媳婦小名叫‘可卿’的?”
一番話將寶玉問得臉煞白,難道蓉哥兒知曉我前年夢中之事?或是將來什麼時候抖漏了三年前的心思?
正尋思找話題遮掩,賈蓉下一句話直接問道:“寶叔,侄兒或再問一句,依寶叔方才所言,無論侄兒媳婦或是鳳嬸子,都是死珠子一般了麼?”
“自然不是。”
寶玉急忙辯解,接著道:“總有世間奇女子,與別個不同,嫂子和侄媳婦自然是人中翹楚,別個不能輕易比的。”
賈蓉搖了搖頭,當即唱了一首打油詩:
“笑你貪來笑你嗔,古今淫人再犯痴。
一墮三毒脫不得,空門不渡此路人。”
此言一出,寶玉心神恍惚之間,感覺有什麼東西離自己而去,還被矇蔽了許多,沒有之前的機靈勁了。
只是歌裡那個“淫”字,又將寶玉心神震回,記事以來第一次說自己“淫”時,還是警幻仙子,難道蓉哥兒果真得了自己也比不了的造化不成?
下意識掏向通靈寶玉,入手已經沒有瑩潤如酥之感,也不敢拿出來,這是心中對賈蓉忌憚,下意識行為。
而賈蓉也在唱完打油詩之後感受不到寶玉對自己的任何敵意以及善意。
於此同時同刻,在不知何地何山,結了一個草廬,草廬四面透風,遠處山清水秀,廬旁樹翠草青,又有鶯鳴蝶舞,正是三月初景風光。
草廬裡面則坐著一跛足蓬頭道人,盤坐一腌臢癩頭和尚,和周圍美觀景緻相去甚遠,卻又無比相諧。
此刻只見癩頭和尚臉色一紅,接著一口逆血噴湧上來吐出,將道人衣裳汙染,道人也不先安撫和尚,而是掐指一算,道:“命書安排出事了。”
癩頭和尚抿嘴將嘴角血跡略略一擦,點頭道:“神瑛侍者此番歷劫,卻是難完脫了,此乃佛門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