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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了一分鐘,父親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ldo;是……是你們……乾的嗎?&rdo;
母親和坦克茫然地對視一眼。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答案。
沒有人注意到飯桌旁,睜著無辜雙眼的童平,悄悄藏到桌子下的手。
正是這雙手,在昨晚那場風雨中,犯下了駭人聽聞的命案。
燈塔管理員發現了岸堤上紀老師的屍體,他頂著疾風驟雨快步走向岸堤,就在他經過童平藏身的石堆時,童平借著風力奮力推翻了石堆,一塊塊如足球般大的石塊砸在了燈塔管理員的頭上、身上、腿上,他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亂石掩埋在了下面。那就像臨時壘起的墳墓。
不能讓燈塔管理員報警,一旦坦克被捕,童平就沒辦法接近他,繼續在他心中尋找藏屍體的秘密之地了。
在阿爾法的世界裡殺人,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童平也沒有過多的負罪感,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只是在完成一項工作罷了。
刨開亂石,童平的手掌被尖銳的石頭磨破了皮,他不顧被冰雨刺痛的傷口,搬開管理員身上的一塊塊石頭,確認對方已經咽氣了。血汙在大雨的沖刷中很快就消散了。
這樣的謀殺沒有人會懷疑到童平的身上,一個尚未發育成熟的身體,便是洗脫嫌疑的最大證據。憑童平的體格,不可能赤手空拳將一個成年男人的屍體從海灘運到海里,之間還隔了一堵高高的岸堤,這些因素還是建立在忽略不計沙灘地面摩擦力的基礎上。
這是不可能犯罪。
在搬完屍體上的石塊後,耗盡體力的童平也是這麼想的。
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把屍體挪動一兩米,與大海間幾十米的距離,以及那堵天塹般的岸堤,讓他束手無策。
童平無力地仰躺在海灘上,感覺後腦勺下面有異物,轉頭一看,是一捆麻繩。比大拇指還粗的繩子是燈塔管理員帶來的,他用力拉了拉,繩子很結實,這是維修塔頂高處航標燈時系在腰間的安全繩索。
岸堤外怒吼的海浪,不遠處紀老師的屍體,童平將它們串聯成了一條完美的犯罪線。
想要把燈塔管理員的屍體拋進海里,必須藉助安全繩索的力量。繩索長度足夠連線兩具屍體,可是繩索太粗,童平的手勁太小,沒有辦法打結。好在繩索兩頭都裝有堅固的登山扣,管理員的衣服上就有可以固定的搭扣,另一頭就扣在紀老師的皮帶上,這樣就輕鬆地將兩具屍體串在了一起。紀老師的屍體趴在窄窄的岸堤上,手和腳垂在兩側,在風中幅度很小地擺動著,搖搖欲墜。那些砸死燈塔管理員的石塊,童平把他們一塊又一塊地搬到岸堤旁,慢慢壘起了一個小石堆,直到他的手可以夠到紀老師的屍體為止。童平站在石堆上,探出頭能看見岸堤外的海水漲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已經吞沒了畫在岸堤外側的紅色警戒線,一波接一波的浪頭拍打岸堤,海水連同雨水劈頭蓋臉地澆下來。
童平的手指凍得失去了知覺,用力將紀老師的屍體推下岸堤,一落進了海里,綁在屍體上的繩子迅速收緊,繃得筆直,岸堤外側的繩子左右晃動著,屍體被卷進了大海的深處。
童平轉身順著繩索看向燈塔管理員,他的屍體處在塔燈的範圍之外,黑暗中只能看見手電筒發出的熒熒微光。
整個世界彷彿都泡在了雨中,黑洞般的天際就像一隻來自宇宙的巨獸嘴巴,隨時都有可能壓下來吞噬一切。
童平焦急地等待著。
終於,預料中的事情發生了,燈塔管理員的屍體開始動了。它朝童平這裡挪了一下,頓了頓後,又挪了一下,比剛才移動的距離更長了。
藉助大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