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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單影隻倍加孤獨起來。這個男人靠不住,她的母親不只得靠她一人了麼?而這個父親看起來對她只駐步於家庭禮數之外,並無半點親人的關愛,到底有些覺得心涼幾分。
她乖乖地行禮,臉上雲淡風輕,無笑無怒,道:“正從母親屋裡回來。”其餘的話也不想多說。
這生疏令三老爺的嘴角微微抽了幾下,攏住眉問道:“煦哥兒在你屋裡可好?”
丁姀涼笑:“尚可。爹,屋子就在隔壁,你進去瞧瞧不就可放心了?也好到女兒屋裡吃杯茶暖暖身。”
三老爺聽聞這話,頓覺尷尬起來,忙僵笑著說要睡去了,讓他們姐弟兩也早些休息。即便是這幾步路也不大想挪。
丁姀灰心,她誠懇相邀,父親卻似不懂女兒心。心底暗歎一番,罷了……也只是半世的父女,他對自己雖無心,可是對丁煦寅卻極盡為父之責,想來並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而只是真的親疏有別吧!
微微屈膝送父親離去,她亦轉過身要進屋,卻未知三老爺又轉了回來,叫住她問:“聽人說你病了?怎麼不在床上躺著去?”
春草按耐不住,灰著臉道:“老爺,小姐的病老早好了。”
三老爺本作好相撫的言語一時卡在喉間,這話被春草堵住端的是心中不快。想想既然早好了,不問便罷,就又扭頭走了。
丁姀跟春草相覷一眼,苦笑一番。
春草沒好氣:“三老爺的腿折了不成,還是咱們幾個會吃了他?”
丁姀道:“十一弟已經睡了,父親過來又難免鬧起來,也不大好。”
春草翻了翻眼皮,哀嘆了一聲。
夏枝打簾起,探出半張臉笑道:“在門前就聽著你嘀嘀咕咕的了,還讓小姐杵在外邊做什麼,趕緊進來先暖暖身。”
春草就扶著丁姀進屋,屋裡的炭盆燃了松香的餅子,聞起來潤香乾爽。春草吸了好幾口,又就著美玉手邊的一大碗茶喝了個精光,擦乾了嘴道:“鞋面是不必送出去了,但是咱們還是沒錢把珠繡送出去。”
丁姀坐上填漆床,拿起自己藤盤裡的珠繡輕輕揣摩。木珠論光澤顏色比那些個真金實銀的珠子的確生硬許多,她雖已極度配合圖案紋理進行揚長避短,可畢竟火候不夠不得要領。若能經由梁師傅提點,必然能有不小的收穫。可是照目前情況看,別說是換真金實銀的珠子,就是要把珠繡送到梁師傅眼皮底下都有些困難。
美玉含住線腦半猶豫半詢問地道:“奴婢那裡還有些碎錢……也不知夠了不夠。”
夏枝推她一把:“你姐姐去的時候你給了好些,哪裡還有子兒?”
丁姀也道:“再等兩天,若實在沒有的話……”她就要打那串‘五眼六通’的主意了。這些東西在明面上都有帳可尋,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不光珠繡要錢,夏枝臉上的傷要想不留疤還是得要錢。她還能有別的路子嗎?原本是打算月錢一放下來就把珠繡送出去,而後再用珠繡套現錢,可這一步一下就被那遲放的月錢給偃蹇住了。
眼望著屋漏偏逢連夜雨,幾人都一籌莫展。
春草經不住心底掙扎,喃喃地道:“要不……咱們跟三太太招了吧?”三太太再不濟,那也比丁姀能掌錢。撇去丁家的財務不歸她算計,她自己不還有幾分陪嫁的麼?每年有些田租什麼的淨收,想想便是有私囊積蓄的。
夏枝一指頭戳她腦門:“你盡算計了三太太的,太太那些積蓄都是為小姐存的嫁妝,你要問她去討,豈不是跟她拿命麼?”
春草撅撅嘴,想來也是。她託著腮幫子眼望著頂梁,無心地道:“說來那還是掩月庵的日子好了,也不必花這大筆的錢。”
話一出口,見眾人都看著她。她立刻繃緊臉,拉拉自己的短襟小襖說道:“可不是麼?小姐您說說看,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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