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湊醫療費(第1/3 頁)
不一會我聽見大門反鎖的聲音,看來妍月已經出去了。
我雙手背後靠著牆,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白的眩暈的瓷片。好像一個漩渦將我捲進模糊的視線。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頭望著窗外妍月出去的方向,好像看到了她一個人瘦小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抱歉啊,可是我也怕面對那個地方。”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瞌睡,只是對醫院有種本能的牴觸,這並不是我討厭它的原因,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還有無情的冷漠讓我可怕,那是地獄淪落於人間,麻木且痛苦。
如果有人問我什麼地方最無情冷漠,那麼除了警察局,就是醫院了。
我不堪忍受的蜷縮起來,回想起最難渡過的一段時間,連咳嗽去賒賬買藥都被老闆看成了精神病,一頓冷嘲熱諷。可也正是這樣,讓我滿是痕跡的身體,心也開始密密麻麻碎裂。我意識到生命的不堪與踐踏。
睏意襲來,我在百日晴空中平靜的入睡,任由陽光灑在我的臉上。
我做了一個夢,天空很安詳,遠處灑下美麗的極光讓我陶醉,無數星光匯聚在一起,然後吹起大風,我抬頭看天空,宛如一條逆流的天河,我深怕眨眼間碎了這一江的光影。因此有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可地上卻是另一種風景,一圈圈漆黑的樹木圍繞著我,它們枯枝敗葉,樹杈在夜晚月光的照射下格外詭異,風吹過響起婦哭嬰嚎的恐怖聲音,我的腿腳好像不停使喚,不停的狂奔,奔跑,繞著圈子。我有種被戲耍的想法,那種看不見盡頭的絕望讓我冷汗一直流,心臟都好像要停止跳動一般。
這時我看見前面出現了亮光,是有人為我開啟的。白光中閃著一個人影,是一個女人,她一出現所有都好像恢復了平靜,樹木也變得普通正常。我還是鼓足力氣向她跑,我極渴望有人的陪伴,可她越來越模糊,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樣子就消失不見。我想大喊讓她停下,帶我一起,我們一起離開,可喉嚨像堵住發不出聲……我只能看著她身影變淡,然後消失。甚至來不及問她的名字……
我從睡夢中驚醒,後背出了一身冷汗。緩了口氣努力回想著她的樣子,我想急切的知道這個天使樣的人的模樣,她就像老房子裡的一道光,聽到了我躲在骯髒下的乞求。
記憶越來越模糊,我始終還是沒有想起來。
拿起手機,發現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了。現在是下午四點了,妍月要是還不打算回來,那晚上指定是回不去了,我只能再拉下臉跟老劉請假了,一想到這兒,我就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果然女人的話不能信。
我起身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等著妍月回來。但我並沒有給她打電話,因為我也知道陪伴家人的日子越來越少的感覺。
突然一個電話打斷了我,是柳煙打來的。
我的心一下死了一樣平靜。
“喂,是煙護士啊,怎麼了,是我媽出了什麼事兒嗎?”
柳煙小聲說:“沐明哥,阿姨前天化療了,醫藥費還是跟之前一樣,加上開的藥總共一萬兩千元。我沒讓叔叔交……你看,你什麼時候……”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我已經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重重抹了把臉讓自己堅持住,我咬牙說道:“好,我後天之前把錢給醫院打過去……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沒有呢,沐明哥你還是有空給阿姨打個電話吧,經常聽阿姨掛念你,唸叨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又何嘗不想跟多聽聽他們的聲音,可我怕忍不住開啟藏在抽屜最深處的那根弦,懷念家屋子上空飄起的裊裊炊煙,裡面深藏著思念的火焰會將我現在的所有偽裝燃燒成灰燼。
我麻木地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這不前段時間忙嘛,這幾天就趁給家裡回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