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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忽然萌生出恨意來,這恨將我的眼睛充斥出血絲。
醫生嘆了一口氣,&ldo;女士,你還年輕,還會懷孕的。&rdo;
&ldo;我能看寶寶一眼嗎?&rdo;我抽泣著問。
這是我第一個孩子,也有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
醫生搖搖頭,&ldo;看不到的,你子宮口沒開,就只能用把儀器小軟管順著宮頸匯入子宮,所以吸取出來的胚胎是血水。&rdo;
&ldo;我不同意!&rdo;我冷聲說,&ldo;我要他完完整整的!&rdo;
我聽明白了,他們要將我的孩子絞成碎碎的血沫,他已經死去了,還要被千刀萬剮一次嗎?
&ldo;女士,生命健康是最重要的,你還會懷孕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您要立即止血!&rdo;醫生說。
我從小就是個倔強脾氣,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因為我的堅持,所以醫生最終同意我把孩子正常的生出來。
當小胎兒從我肚子裡滑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面板幾乎透明,身體裡的血管根根分明。
他那麼小那麼小,小到一隻手心就住得下,可惜這個世界並不歡迎他。
醫生說:&ldo;她是個女孩。&rdo;
是個女孩?是我的女兒?我靜靜的看著。
我臉上全是汗水,髮絲貼在臉上,嘴唇蒼白乾涸,上面道道血痕。
&ldo;我可以帶走她嗎?&rdo;我靜靜的問。
&ldo;不可以的,它還不算是人,我們會做醫療垃圾統一處理,以免交叉感染。&rdo;醫生說。
&ldo;她不是垃圾,我要帶走她。&rdo;我的目光呆滯,從產床上下來,手裡捧著我那可憐的孩子,腳剛沾上地面,眼前便一片發黑。
在我暈倒的瞬間,我似乎聽到了傅勛的聲音,他說:&ldo;念念……&rdo;
我恍惚陷入了一個墨黑的深淵中,這是一個夢,夢中,我身體不停的向下墜……
不知我睡了多久,醒來是一片刺眼的白,白色的床榻,白色的窗簾,微微的風吹動窗簾,使得空間裡發出輕微的聲響。
傅勛滿臉胡茬,眼裡儘是紅血絲,他見我醒來,眼裡一閃而過驚喜、悲傷、痛苦、疼惜、無奈等等複雜的情緒,隨即他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再次睜眼的時候朝我投來一抹淡笑,&ldo;好點了嗎?&rdo;
我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ldo;為什麼這樣看著我?&rdo;他把我的手捧在手心裡,薄唇印在我的手背上。
他長的真好看,高挺的鼻樑,銳氣的眉毛,那雙眸子如海水般深邃,只可惜生了一張薄唇,看著便像個薄情寡義的人。
他見我注視著他,淡笑著問:&ldo;怎麼了?&rdo;
我不得不重新去審視他這個人,小時候我覺得,他看起來自大狂妄,實際上是個善良可靠的人。現在我覺得我從未認識過他,18歲那年發生的事情,我雖恨他,可心底裡並沒把他恨的透徹。
如今我身陷囹圄,他不聞不問,直至最後我們的孩子流產了,他才肯出現。
他為的是什麼?是控制我?
我們認識多久了呢?我從未了解過他,我真是個瞎子。
&ldo;你的孩子死了,你知道嗎?&rdo;我愣愣的看著陌生的他,開了口,嗓子裡卻猶如有一灘碎沙。
他捧著我的手,低下頭,額頭埋在我的手背上。
&ldo;念念……&rdo;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