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未雨綢繆早當先(第1/2 頁)
“叔興但說便是!”
於是羊安緩緩道:“安有一同鄉,姓孫名陸,平日裡都喚他小六,與安同年。前幾歲家中遭了疫,父母都去了。府上見其可憐,便收為家僕。上月家母來信說:遣其來洛陽尋我。這孫陸為人聰慧機敏,做我家僕實在可惜,便尋思著給他尋個活計,也好學點手藝,日後或有一番成就。”
麋竺道:“叔興善待家僕,竺佩服。”
羊安擺擺手,又道:“欸,這不聽聞城內百杏林乃子仲家業,便想送他去當個夥計。”
羊安說的真真假假,麋竺不疑有他,笑道:“這事好辦,待我明日向掌櫃的招呼一聲便是。”
羊安於是抱拳道:“那此事便有勞子仲了。”
麋竺卻道:“欸,你我何須客氣。倒是叔興,莫不是有意這藥材生意?”
他當然猜不出羊安的用意,羊安也不會同他明說。兩人雖有利益往來,畢竟接觸不深。此時見對方自作聰明,羊安乾脆故意大方承認,又道:“只是這孫陸身份,還望子仲幫忙隱瞞,莫道與他人。若讓朝廷知曉你我過往甚密,難免不被奸人利用。”
麋竺會意,羊安這是怕被人彈劾官商勾結。於是道:“叔興放心,此事,竺定守口如瓶。”
羊安這才道:“如此,明日我便令那孫陸去百杏林。”
“善。”
二人又聊一陣,麋竺便欲告辭,羊安出言挽留道:“今晚家中宴客,子仲何不同飲幾杯?”
麋竺笑道:“叔興既請貴客,竺更不便打擾。”
此時商人位賤,麋竺大抵是怕擾了貴客飲宴的興致。羊安於是也不強留,只道:“既如此,改日再尋子仲吃酒。”
待麋竺離開,羊安又喊來孫陸,只將自己的安排告知對方,未言緣由。孫陸雖是不解,卻也無條件服從羊安。
羊安自有其苦衷,此時是中平二年五月,離靈帝駕崩不足三年。靈帝一死,天下將亂。他不曉得三年後自個兒官居何職,也不曉得三年後身在何處,更不曉得歷史是否會發生改變。然為防萬一,需要提前佈局。
只見羊安從懷中摸出一卷竹簡,正是早年在平陽老家所撰《中藥紀要》。將竹簡遞給孫陸後又取出塊錦帛,邊書寫演示,邊道:“我能信得過的人不多,唯泰山老家的諸位兄弟。諸人之中你與陳辰最為機警,陳辰留在泰山我另有安排。故思來想去,此事唯你可勝任。”
他說著,將方才所書的錦帛交於孫陸。孫陸會意,忙將錦帛內容與《中藥紀要》比對,這才恍然,原來這《中藥紀要》乃是一本暗語。方要驚呼,又被羊安止住:“莫言,此事只你、我、陳辰三人知曉。日後我若有差遣,自會命人拿方取藥。你按方中內容比對此卷,即可知我部署。”
孫陸於是道諾,羊安又說:“從今日起,你我表面便莫要再聯絡,今晚家宴,亦委屈你莫要出面。待明日一早,自從後門離開去尋那百杏林。切記不可暴露你我關係。”
孫陸又道諾,羊安從袖中取出一袋金貨,交於對方,卻又緊握其手,道:“你一人在外,當小心敬慎。凡事若不可為,當以保全身價性命為重,萬不可勉強。”
孫陸道:“阿郎放心,小六省的。”
是夜,羊府大擺宴席。不過說是大擺,其實也不恰當,賓客不過是羊秘、羊衜,伏家三兄弟,還有南宮衛士營伍長鄭衛。菜是內城得勝樓現成買的。至於喝酒,羊安算是看出來了,這條律法基本就是民不舉官不究的狀態。你把大門一閉,哪個曉得你在群飲。再說了這步廣裡,永和裡,哪家又是乾淨的,沒事來舉報你?在羊安看來,這條律法,更多的還是約束平頭百姓的。
酒過三巡,伏均卻先問羊安道:“常暉今日可是當值,怎不見你請他,這許久不見,心中倒有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