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何事不可曲中求(第1/2 頁)
按照羊安原本的計劃,慫恿天子徵發各州郡運來洛陽原本用於修繕南宮的木材,造番水車及八卦風輪。如此既可當作城市基礎設施造福後世,又可稍作盈利。只要說服天子分些好處給商人,再加些名譽頭銜,便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天子坐享其成每年便有百萬錢進帳。畢嵐既討了劉宏的歡心,當中亦少不得撈些好處,番水車若能大力推廣,恐怕亦能流芳百世。商人們看似吃虧,前期貼了不少木材還賠了運費,但一來每年能收些紅利,二來與天子合夥經營的身份恐怕亦為日後行商帶來不少方便,甚至一不小心,天子高興起來直接賜個名號侯也猶未可知。最關鍵的是,少府本就掌內帑,羊安亦是為天子掙錢,此番自己辦了這差事,便是壞了少府的事兒,恐怕對方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至於人力,河南尹多的是去歲黃巾作亂時,前來避難的流民,以工代賑便好。不過說起來這類似於後世合資做專案的法子,還是得益於伏均昨日無心的一句話。
羊安自然是為自己這連消帶打,借力打力的法子洋洋得意。但他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漏算了一件事。好在和畢嵐交流之後,提前知曉打這批木材主意的是張讓。
他心中暗罵曹嵩陰險,卻又馬上修正了方案。只稟天子:此番計較張讓亦有功勞,若非彼截留木材,亦無後來之事。當然他亦狠心將謀劃的功勞全番讓與畢嵐,只為讓其在張讓面前替自己當箭。
待畢嵐將羊安的全盤計劃道與劉宏,劉宏竟一時不敢相信,疑惑道:“真的不需朕拿一錢,每歲便可坐收百萬?”
畢嵐看了一眼羊安,見其目光堅定,於是亦斬釘截鐵道:“稟陛下,奴婢拿性命擔保,此時千真萬確。”他自然摸清了天子脾氣,不會取他性命。
果然,那劉宏道:“朕要取你性命何用?不如留著為朕多謀些錢財。”
那畢嵐忙點頭應是。劉宏又道:“畢嵐啊,這事兒,朕也不交給旁人了,就由你來替朕操辦吧。”
畢嵐聞言,雖是意料之中,卻仍感激謝恩,又道:“奴婢斗膽,請陛下為此物賜名宏車。”
天子名諱是大忌,但此時對劉宏來說,卻無疑是個非常舒服的馬屁。於是大手一揮便允了此事。
畢嵐好人做盡,自然輪到羊安這個小弟做壞人,只聞羊安道:“啟奏陛下,臣亦斗膽請陛下,分五成利予一眾商販。”羊安想來,按天子這貪錢的尿性,必然不準。故而早已準備了後手:若獨佔好處,復遇此事,恐天下避之不及;若能沾溉眾人,將來天下定趨之若鶩。
誰料那劉宏沉思半餉,竟允了此事。這也難怪,按著羊安前世一葉障目般的歷史認知。又怎會知道劉宏雖然貪財,對士族亦並不友好,卻是個愛民如子的皇帝。先不說他當政二十餘年,大赦天下二十餘次,頻率冠絕華夏曆史。就說此後,宦官恐暴露宅邸僭越,誆其曰:天子不登高,登高則百姓虛散。劉宏於是終其一生不敢復升臺榭,由此亦知百姓在其心中的分量。至於今歲因南宮大火而加稅,在他的認知裡恐怕亦是不值一提。要知道東漢畝產三斛,而此時一斛折二百錢,一畝便是六百錢。而田稅不過十五抽一,折四十錢。即便加上口賦、算賦、芻稿稅及新增的十錢,恐怕亦不過十抽一的稅率(10%)。然而他終究還是免不了與大多數久居深宮的皇帝一樣,不知地方盤剝,不曉士族壓榨,不識民間疾苦。
見此時木已成舟,羊安又趁熱打鐵,求了兩道聖旨,這才與畢嵐拜別了劉宏,又馬不停蹄去尋張讓。此番二人先斬後奏,本是怕張讓否決,旁生枝節。此時,道理有虧,加之羊安“無心”之舉壞張讓好事,自然是要上門請罪。然二人卻撲了個空,那張讓恰去面聖,三人將將錯過。
再說那張讓,面聖自然是去告羊安的狀。哪料,劉宏見了他,便是一番誇獎。他精於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