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勾心鬥角太府寺(第1/3 頁)
部丞以為如何?羊安還能如何?事涉少府,他當然不想摻和其中。可人在廟堂,身不由己,這事兒卻由不得他。
話說羊安胸中腹誹,心中悻悻,一路隨通報的小吏來到太府寺外。卻見門外十數人正於守衛言語拉扯,想來便是那群商人。他剛欲開口,門外眾人見他一身官服,忙上前拜禮。
羊安於是拱手道:“本官乃是太府寺部丞羊安,爾等所請之事平準令已稟明大司農,故命本官前來為諸位做主。然此事涉及少府,非同一般,還需些時日也好容本官查明真相。”
此言一出,卻引得眾人一陣非議。
“等等等,便只曉的讓我等等,卻不曉得又要拖到幾時。”
“某一早便說這事兒求不得官府。”
…………
卻見一儒衫青年,大約二十來歲模樣,舉手示意眾人安靜,不卑不亢道:“部丞需查明事實,此乃常理,我等自然不好非議。只不過我等為此事已奔走數日,還望部丞給個時限,也好讓我等安心。”
雖說關於眼下之事羊安並無頭緒,但箭在弦上,於是硬著頭皮道:“三日之內,本官定給諸位一個交代。”
“好,既如此,三日之後酉時正,我等在城南汝悅樓恭候大人。還望大人萬勿食言。”那青年說罷,深做一揖,便領著眾人散去了。
羊安望著那人背影,心下不由好奇對方身份。方才眾商人雖皆著漢服,然各有南北差異,想必應來自五湖四海,而非一路,卻何以唯此青年馬首是瞻?
待羊安回到帑藏衙門,一眾計吏早已恭候多時。眾人皆是手捧竹簡,見羊安後,又躬身行禮,齊口道:“見過上官。”
羊安瞧這架勢,道:“諸位,這是做甚?”
卻見一老者,許是衙門長吏出列道:“回部丞,按例,請部丞驗庫。”
對方提出“按例”,羊安也不好反駁。只不過他心裡卻清楚,這長吏定是受了曹嵩之命。心道:這老小子,這般心急火燎的要我驗庫,恐怕沒按啥好心。
雖說驗庫這活他沒幹過。不過稍加思索,便曉得這國庫裡有多少人上下其手。而眼前一個個看著恭順的計吏,身後怕也多有依仗。自己如果利析秋毫,怕是要把人都得罪光了。然若眼開眼閉,又難免不為他人抓住把柄,將來扣上個失職的罪名。左右為難之下,一時也無甚計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道:“那還杵著做甚,走吧!”
庫房內
“高祖斬蛇劍一柄。”
“部丞,高祖斬蛇劍。”
“孔丘履一雙。”
“上官,此乃孔丘履。”
“王莽頭顱一顆。”
…………
所謂的驗庫,就是一名計吏照著清單唱名,幾名庫吏輪番尋了呈於上官過目。於是,當早已化乾屍的王莽頭顱顯於羊安面前,他忍不住泛起一陣噁心,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只吐槽劉秀的惡趣味,竟把這處理過的人頭當國寶。
稍稍平復心情,他便想到這般驗庫,真假全在唱名的計吏,極易隱藏貓膩,根本就是典型的形式主義。但是自己到底是較真還是放水卻也猶豫不決。按理說,作為前世的職場老手,他並不主張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激烈做法。一來,這治人,本就該日漸月染,潛移默化。二來,若火候掌握不好,極易引火燒身。
可他轉念又想,既然國庫牽扯甚大,自己何不乾脆大張旗鼓的查,來個敲山震虎,打草驚蛇。這樣一來,那些在國庫路動過手腳的怕東窗事發,勢必會第一時間想方設法將自己調離太府寺。這樣做有三個好處,第一是撇清自己的責任,第二是自己初來乍到,又是上官之命,並非有心針對,點到即止,也不至於得罪人至深,第三,自己也好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哪怕事不隨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