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27(第1/4 頁)
上巳回來,便是季考放榜的日子。
眾人皆問衛瓚去做了什麼,衛瓚只輕哼一聲,說,關你們屁事,問那麼多做什麼。
這些人便喝倒彩:“好哇,如今通武侯有了本事,便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這也是昭明堂這群學生日常調侃他的,只因嘉佑帝說了一聲,來日允他通武侯。
便是捧他是喊他小侯爺,調侃時便喚起了通武侯。
衛瓚叫他們滾蛋。
眾人便嘻嘻哈哈說起上巳那日沐浴的湯泉,道是那日跑馬出了一身的汗,又在山上湯泉泡了個舒爽,實在快意極了,恨不得天天都休沐一場才好。
正說著呢,見已有人抄了一份榜來,便都頭挨著頭擠在一起一瞧。
頓時譁然。
這次沈鳶實在是考得漂亮,除了騎射兩項沒拿著頭名,餘下頭前皆是工工整整寫著沈鳶的名姓。
倒是衛瓚,考得忽上忽下驚心動魄的,騎射獨佔鰲頭,從前不擅長的策論跟沈鳶不相上下,但須得背書的經義等課卻掉不知到了哪裡去。
這熱鬧也只瞧了一瞬,之後便是各看各的,嘀嘀咕咕竊竊私語,幾家歡喜幾家愁。
只有衛瓚走到邊兒上去,喊了一聲:“折春。”
“你這回又是案首。”
這時才有人想起,這份榜讓人圍著層層疊疊的看,還沒讓沈鳶瞧上一眼。
卻見沈鳶抬眸輕輕瞧了衛瓚一眼,半晌,抿唇說:“多謝。”
衛瓚又光明正大笑說:“我爹說今兒回來的早,讓咱們早些回去吃飯。”
沈鳶說:“知道了。”
衛瓚說:“他是憋著訓我呢。”
沈鳶竟是一個嘲諷的字兒都沒蹦出來,彷彿一身刻薄尖銳讓什麼給壓住了,惱恨又不能,親近更尷尬,最終只憋出乾巴巴一句:“你考得怎樣。”
衛瓚說:“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沈鳶說:“不必了。”
又低下頭繼續讀書。
卻是看得昭明堂一眾學生嘖嘖稱奇。
衛瓚便倚在窗邊,將沈鳶那一身的彆扭勁兒看了又看。
越看越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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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靖安侯府難得湊齊了一家人。
靖安侯府出身寒微,人丁稀少、平日裡交遊也不多,沒什麼世家規矩,按理是並不忌諱家中人一同宴飲的。
只是平日靖安侯嫌兒子衛瓚礙眼,衛瓚也嫌他爹不下飯,父子倆只要在一個空間,三句兩句過去,靖安侯就得氣咻咻把筷子撂下,罵一句“逆子”。
只是這頓飯,衛瓚倒有些感謝他爹的訓斥了。
自打上巳那日,那小病秧子酒後在他面前露出幾分軟弱,便越發避著他,像是生怕他提起來似的。
也許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嫉妒他的——至少明面上,不該再嫉妒他的。
如今一桌子吃飯,也低低垂著
頭(),不願看他。
只有靖安侯訓他的時候16()16『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才抬起頭來瞧一瞧他。
他爹罵他在學堂不讀書,他裝模作樣暗自垂淚。
他爹說他不成器,他就哀哀慼戚自認愚鈍。
還在那唸詩:“父兮母兮,進阻且長,嗚呼哀哉!憂心惻傷。”
他爹讓他噎了好半天,說:“衛驚寒,你給我像個人一樣。”
“再做這樣子我揍你。”
他忍著笑道:“我這不是盡孝呢麼?”
靖安侯道:“你這是盡孝?我看你是要給我戴孝。”
這話一出口,靖安侯就讓侯夫人瞪了一眼,灰溜溜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