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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少年的側臉。狠狠地,毫不留情,令人震驚的,少年的臉頰頓時留下緋紅的痕跡。時間彷彿停止了幾秒,四目對視。無論是誰都沒有說話。那一剎那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如此的爭吵一遍一遍,實在無法回憶重複過多少次,深深印刻在少年時代的記憶裡。我的父親慈祥溫柔,對我的母親百依百順,他們很相愛,結婚近二十多年,我幾乎從未聽見他們爭吵。我的哥哥,迷人帥氣學習優秀,一直是老師們眼裡的寵兒,眾人眼裡十佳少年的模範代表。於是我始終不懂,一個屋簷下的,血濃於水的親人,怎麼可以有這樣多的爭吵。
我躲在屋裡極力地捂住耳朵,想要從這痛苦中尋求一點安寧,木門和牆壁無法阻擋父親的咆哮聲,我聽見一連串玻璃品狠狠砸出,墜落在地的聲音,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內心的聒噪不安,我竟然心生一絲欣慰與快感。就如殘破的二胡或古琴瘋狂地顫動的琴絃,從琴絃間傳出嘔啞嘲哳的噪音,充斥耳膜,卻叫癲狂的人不那樣寂寞。
可笑。
夜那麼深。
母親的勸誡聲接著傳來,意料之中卻是無濟於事。“你們這是幹嘛,都是自己家的人,幹嘛非要弄成這樣!”女人的聲音在憤怒地即將爆發的父親面前顯得那樣微薄,低如蚊蠅,他皺著眉頭低聲道,“真不像我生的!”
想要逃避。我開啟房間的窗戶,任室外寒冷的空氣滲入。我的房門緊緊閉合著,卻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犀利的對峙的聲響,從某個無法察覺的縫隙間滲透進來,撞擊我的大腦。
簾動風不止,道不盡人間冷暖。
清脆的碎裂聲再一次響起。
我終於按捺不住,衝出去,看到廳堂滿地的狼藉,“爸爸,好了,您別這樣了……”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口氣,不知道是厭惡多些還是無奈多些。對這個父親雖說不上像簡愷銘那樣厭惡,但許多時候同他的處事方式也沒有認同的態度。我並不是多喜歡他,但他是我父親,他盡他的一切以溫柔慈祥的態度來善待我,我需要傾盡一切和一生去愛他。這個複雜的父親。
小事一樁,道來話長【4】
“小吟,你不要管。回房間去早點休息!”他看看我,眼裡掠過一絲複雜的驚訝。雖然已經盡力調整了語氣,但話語間還是難掩還未消逝的怒氣,連說話的語速也變快了。
我苦笑。這樣的氣氛,叫我何以入眠?
“你滾,你再也別給我回這個家!”接著,他一手撫著胸腔,一邊用食指筆直地指著大門,對著他兒子粗魯的呵斥。
我不知為何好像喪失了行動力,呆板地在立一旁看。
我看見少年眼裡泛起一絲血紅的紋路,他嘶啞著的喉嚨痠痛地吮吸著什麼,似乎微渺,然而顯而易見。他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憤怒地重重地甩門離開。似乎用行動在示意“不回就不回”。果斷地把母親急切的呼喊和勸慰聲甩在身後。
爭執有過多次,離家出走卻是第一次。他走的突兀,除了隨身的物品,什麼也沒有帶走。而此刻盛怒之中的父親眼裡依舊沒有顯露一絲要妥協的意思。
很快的,他從樓道內闊步走出去。我透過高高的十樓的窗子,遠遠地看見他急速走遠的背影。單薄的白色外套,在背影裡我看見一抹不明的,大概叫做孤勇的感覺。彷徨地徘徊。我靜靜地看著他的離開,在墨綠色的樹木的掩映下。孤勇,便是如此。然而有很多人稱之為骨氣,大概不副其實吧。頂多,叫偏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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