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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與刻痕有種澀糲的割手感,宴雲箋的手指緩緩移動,少頃,他停下來,閉著眼睛向門口處側頭。
殘破木門「吱呀」一聲,一小太監躬著腰溜進,站在宴雲箋身側陰影中。
「收到訊息,姜重山已經行至碧蘭州,最多一個月便可回京,我們……」成復聲音極低,忽然頓住,「你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
「……看不見了?」
「嗯。」
好一會沒人說話。微涼夜風灌進來,泛起一陣刺骨寒涼,成復打起精神沉聲問:「這是用毒所致?還能好麼?」
宴雲箋道:「大抵不能。不打緊,此事意料之中。」他反問,「晉城侯世子的眼睛怎麼樣了?」
成復低聲冷笑:「被煙燻到罷了,能怎樣。整個太醫院都圍著,他哪有什麼事,不過嬌氣的要命。」
「嗯。」應過一聲後,宴雲箋沒任何多餘情緒。
成復看著他:「姜重山即將進京,我們須得……」
「今日趙時瓚召見我,要我想辦法臥底在姜重山身邊。」趙時瓚是皇帝的名諱,宴雲箋談及未曾避諱,語氣平淡。
「……臥底做什麼?」
「取他通敵賣國之證。」
成復冷嗤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宴雲箋沒再說什麼,重又在土牆上寫畫。
成複目光隨之落去。
姜家四口人,那根枯木枝在姜重山和蕭玉漓的名字上輕輕打叉,隨後在後面姜重山兒子姓名上停留片刻,寫下幾筆他看不懂的簡單符號,而最終也都劃去了。
就只剩下姜眠。
宴雲箋閉著眼,手中木枝在那小姑娘名字旁停滯頗久,接著畫圈,勾勒,寥寥幾筆,畫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小貓。
沒一處能叫人看懂的。
「你有主意了?」很久宴雲箋都沒再動作,成復問。
宴雲箋靜默片刻:「有。」
「是什麼?」
「卑劣不堪。」他低聲評價,像回答也像自語。
指腹抵在牆上稍稍用力,前幾個名字頃刻間沒了痕跡,只餘凹凸不平的坑窪,空氣中充斥著土腥氣。
最終按在「姜眠」三個字上面,他指尖微微抬起,下意識少了些力氣,一點點細細抹平。
「我沒有其他路可走。」
指尖泥土簌簌落下,他蜷了蜷手指,握進掌心。
「只有一個下作的法子。」
……
姜眠在這三天,漸漸弄清楚一些事情。
很神奇,她竟然穿成了那個和爸爸重名、梁朝輔國大將軍姜重山的親生女兒。
一個被皇室以保護之名扣留在宮裡,實則是拿捏姜重山的小可憐籌碼。
小籌碼年紀小,對父母家人的印象早已模糊,每日就是在皇宮嬌養著,吃,睡,玩,沒什麼重要記憶。
想透過原主獲取資訊不可能了,那個系統也不再出現。姜眠這三天基本上在她可活動範圍內閒逛,儘可能旁敲側擊。
但在這宮城之中,她就像一朵被精心呵護的花,一個敏感的貢品——只需要綾羅和珍珠供養,誰會和一個精緻擺件說真心話。
除了一些價值不大的資訊,唯一的收穫就是昨日在牆根下救起一隻小貓。
貓貓後腿受了傷,動彈不得分外可憐,姜眠把它抱回自己所住的宮殿細心照顧。
眼看夕陽西下,這一日很快又要過去,姜眠一邊吸貓,一邊思考著怎麼樣拿到更多資訊。
忽聽門外有人大聲叫她:「阿眠!阿眠!聽他們說你撿到我的貓了?」
那聲音由遠及近,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風似的刮進來:「也不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