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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連姜眠都感受到了壓力。
宴雲箋沒片刻猶豫,對方話?音落地,便輕撩衣袍再次跪下:「我心?已決,愧顏在此,請將軍降罰。」
姜重山負手默然?片刻,搖頭一笑,上前親手扶宴雲箋:
「起來?吧,沒什麼可罰的,我尊重你的意願。不冠姜姓,也不入族冊,於我並無?什麼不同,總歸是你的事、你自?己選的路。只是日後?出門?還需用其他?名字略作遮掩,你自?己去想?,我不干涉。」
說完,姜重山指指門?口:「阿眠,阿崢,你們先出去,我們有話?要單獨說。」
姜行崢詫異:「有什麼話?我們反倒不能聽……」
「哎呀好了大哥,那我們就出去吧,出去吧。」姜眠向外推姜行崢,雖然?她也很好奇,但她覺得,爹爹方才的妥協,無?論要談什麼內容,只要他?接納宴雲箋堅守的身份,都是一件好事。
姜眠拽姜行崢出門?,很貼心?地反手關門?。
姜重山看著眼前略微侷促的人,清了清嗓子。
「……阿箋,」他?問,「我可以?這樣喚你?」
宴雲箋怔了怔:「將軍抬舉,自?然?可以?。」
姜重山淡笑道:「不算抬舉,即便你不入姜氏族冊,我仍會視你如子,日後?你也要稱我一聲義父的。」
「既擔父字,便有教導之責。你我雖面緣不多,我也知你根骨極正,稍加修剪,便是無?量之才,這麼好的苗子,不能毀在我手裡。」
宴雲箋身側的手指一縮。
這樣的話?、這樣的論調,他?一十七載初聞乍聽,多少字句在胸口盤桓幾輪,卻終覺這裡不妥,那裡無?力。
姜重山將他?神色盡收眼底:「不必窘迫,日後?你在家漸漸就知道了,沒什麼規矩。其實你不肯妥協,我倒很欣慰,宮裡竟沒搓磨掉傲骨與原則,倒省了日後?我慢慢教你了。」他?停一停,「只有一點?要與你說清楚——做我的孩子,要學會站著回話?。」
這番話?分明不重,卻讓宴雲箋有片刻幾乎喘不過氣?。
他?穩一穩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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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應:「將軍教誨,絕不敢忘。」
「你站在此處這樣久,還要稱我將軍麼?」
宴雲箋聲線輕而澀:「義父。」
他?微微抬頭,「大禮未行,請您準許孩兒叩拜。」
「好,」姜重山道:「你非梁人,不必對我行梁朝之禮。」
宴雲箋長睫輕動了下,儘管雙眼依舊空茫,但分明有隱秘的歡慰自?眼角眉梢淺淺流露出來?。
他?屈膝,動作穩重端然?,跪地手臂平舉雙手交疊,掌心?向下端在胸前。
叩首下拜,額頭與手背留有三寸距離。
姜重山受了他?以?昭禮的三拜,伸手去扶:「好了,就算烏昭和族人是鋼筋鐵骨,你也腿傷方愈,快起來?吧。」
「其實把?你留下還有另外一事要問,」姜重山抿唇,「你與阿眠共染欲血之疾,可還記得當時的日子?」
宴雲箋猜到姜重山一定會問此事,但當他?真正說出口,他?還是不可抑制地低下頭去。時光不可倒回,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用。
但歷歷往事與眼下情況堆疊心?頭,他?是真的覺得,在姜重山父女面前,他?不配站著。
「記得,是四月初七。」
姜重山沉聲:「男女力量生來?懸殊,若男女共染,多由強方牽制,那日看阿眠落水情狀便知道,她需要用你的血。若沒記錯,欲血之疾發?作當以?六十九日為期,這麼算也沒剩幾天了。」
宴雲箋輕輕點?頭:「您放心?,這些我都牢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