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1/2 頁)
皇帝最厭說話吞吞吐吐,尤其事涉姜眠,他敲敲桌子,不耐道?:「就是什?麼?」
「皇上恕罪,微臣號脈時發現姜眠姑娘的心臟格外孱弱,這種弱症,若養護不好?,非同小可。」
皇帝一下坐直身子,微向前?傾:「是因墜樓驚嚇過度所致?」
「卻也不大像,也許還是姜眠姑娘身子太過嬌弱,多年不曾好?好?調理?……」
「夠了。」皇帝抬手製止。
姜眠的一切起?居是由皇后?親自料理?的,那是個極聰慧的女人?,十分懂他與太后?的態度,對姜眠雖未苛刻,卻也不曾上心,以至於她連幾次像樣的平安脈都沒?請過。
「宮裡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如何調理?不好?,分明是她自己身子不爭氣?,」皇帝淡聲,「這些話以後?不必說了,你只告訴朕,她這弱症可算嚴重?」
周太醫道?:「現下看來只是隱患,若非聖手甚至察覺不出。但等第一次發引後?,才會真正棘手起?來。」
皇帝慢慢靠回椅背,摸著赤金扶手上的龍頭,想了片刻。
他看向顧修遠:「那日朕聽宜妃提了兩句,阿越近來讓你操心了?」
說起?這個,顧修遠有些掛不住臉,露出幾分愁容:「讓皇上見笑了,阿越這孩子,心高氣?傲,性?子彆扭,嘴上從來不肯服軟,話說的難聽,心卻沒?那麼硬。」
「他還是一直不肯鬆口?」
「是。」
皇帝嘆一聲:「四月裡他剛從南邊回來,復命過後?就想進後?宮,急得什?麼似的,還用太后?做藉口——朕提點過他,他是一字不聽啊。這麼多年,怎麼就生了這麼痴的心?」
顧修遠把腰彎的更低,這事他知道?,見,見了又怎麼樣?就他那副比石頭還硬的性?子,只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他閉了閉眼,一臉無奈:「都是孽緣,姜眠……活潑大膽,言行直白,確實不同。他少時認準,心如磐石無可更改。微臣動了家?法,他也不肯。」
皇帝笑一聲:「阿越一向有主意,勸和打都沒?用,你是他父親,就多為他操操心吧。」
「他不死心,就讓姜家?徹底斷了念頭——姜重山不會把女兒嫁給一個厭她之人?。」
這顧修遠就不明白了:「但是……」
皇帝打斷道?:「姜眠的心弱之症不是還沒?第一次發作麼。阿越年輕,又是這一副端烈的剛直性?子,遇上事,沒?輕沒?重的,誰知道?會做出什?麼沒?分寸的事。」
這話周太醫連聽都不敢聽,把頭死死低下去,恨不得連耳朵也捂住。
顧修遠深深看了皇帝一眼,沉聲道?:「是,微臣明白了。」
「阿越前?途無量,你身為父親要多多操心,莫要讓他甩開汙泥卻沾髒了手,日後?說不清楚。」
「是。多謝皇上垂憐。」
皇帝捏捏鼻樑,本想讓他們退下去,忽然又想起?來,對著周太醫:「那宴雲箋如何了?」
周太醫忙道?:「皇上,宴雲箋乃烏昭和族人?,筋骨體質本就非同凡響,他們天生戰骨,有極其可怖的愈傷速度,加之內息深厚,也無性?命之憂。休養這幾日,倒比姜眠恢復的更快,破損的臟腑幾乎癒合的差不多,折裂的四肢也都一一接正。」
皇帝望向窗外,沉吟良久。
「那就養著吧。」
「是。」
「給他正骨的人?是誰?」
周太醫恭敬道?:「是許太醫,皇上,許太醫是正骨一科的聖手。宴雲箋的骨節雖碎裂的厲害,但有許太醫在,當是無妨。」
皇帝食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擊,沉吟道?:「許太醫的能力,朕自然知曉,只是他年事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