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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爸爸來了,他是這個時代的姜重山,那個和爸爸重名的人。
可是,為什麼他和爸爸的長相一模一樣?鼻樑上那顆痣的位置,和下巴上細小傷疤的走勢都絲毫不差?
他的語氣,他的神色,全天下再無第二個人會如此了。
姜眠屏住呼吸,試探著伸出手,她以為她只是跨越千年時光擁有第二次生命,雖然有了健康身體,但也有遺憾,她將爸爸媽媽封存在心裡,對這裡的父母並無太大期待。
但現在……上蒼竟如此厚愛她嗎?
姜重山毫不遲疑握住姜眠的小手,試探地將她攬在懷中,見她沒有抗拒,才輕輕拍撫:「阿眠,爹爹以後不會走了,永遠在你身邊。你別生氣,別不認爹爹好嗎?」
他語氣含著小心翼翼,姜眠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一旁姜行崢將手中託盤放下,溫聲道:「妹妹乖,那快喚一聲爹爹啊。」
姜眠轉頭去看,喚她妹妹,這人定是姜行崢了。
她剛剛才將歷史翻過一遍,但凡涉獵,都認真記下。姜重山之子姜行崢早年被流矢傷了筋脈,拿不得刀槍,只在父親身邊輔佐兵策,看起來有幾分書卷氣。
對上目光,姜行崢笑了,與姜重山道,「阿眠真乖,哪會不認父兄,我看是太過歡喜,才看著呆呆的。」
姜重山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正想說什麼,忽聽姜眠喚了句:「……爹爹。」
他驚喜垂眸:「阿眠,你肯叫爹爹了。」
怎麼不肯?姜眠仰頭望他,不捨得挪開目光:「我剛才是太高興了,才沒有反應過來。」
姜行崢道:「還有大哥呢。」
從前自己是獨生女沒有哥哥,但這位哥哥溫潤如玉,氣度清雅,姜眠很有好感。
「大哥。」
父子倆俱是笑了,尤其姜重山,他眉目舒展安慰喜悅的模樣,讓姜眠心裡酸澀發緊,就這麼望著他。
姜重山心軟至極,抱緊她:「阿眠,爹爹很想你,對不住,我再也不會讓你吃這麼多苦了。」
他惦記姜眠的病,轉身捧來藥碗:「先把藥喝了,你落水寒氣侵體,現在還沒有大好。」
喝過藥,姜眠在這強烈衝擊中稍稍緩過神,但還是捨不得挪走目光,看一眼姜重山,再看一眼。
「爹爹,我娘親呢?」
如果這裡的姜重山從容貌到氣息都和爸爸如出一轍,那他的妻子……會和媽媽一樣麼?
姜重山幾不可察一頓,柔聲道:「你娘近京身體不適,所以晚了幾日。」
這神態語氣,姜眠瞅瞅他,很明白:「你們吵架了是不是?」
姜重山頓住,側頭看姜行崢一眼。
姜行崢幅度極小地搖頭。
姜重山回身:「沒有啊,爹爹和娘親從不爭吵的。」
姜眠忍不住笑了,想了想,沒有拆穿。
他們吵架什麼模樣,她太知道了,這細節讓她親切感倍增,實在很難不期待這裡的娘親。
壓下熱切,姜眠問:「爹爹,大哥,這是哪裡?我們不在宮裡了嗎?」
「嗯,那天晚上爹爹與你大哥進宮,正逢宮裡大亂,說你落水……夜裡你退了燒,爹爹就帶你出宮了。只是這次回來的太急,還沒打理好京中府邸,那暫不能住,眼下寄居在武義侯薛家。」
武義侯薛慶曆,與顧越的父親顧修遠都是梁朝末年對時局影響深遠的人物。
姜眠微微回想了
憶樺
下。
她本不知道這個名字,之所以記得,是剛剛才看過——在宴雲箋的生平中,是他政治生涯較為濃烈的一筆。
此時正寄居之所的主人,武義侯爺,慘死於一場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