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2 頁)
「朕知道,前些日子顧越從太后宮裡出來,去了姜眠那裡,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皇帝揉著眉心,「這孩子宅心仁厚,到底是欠了點火候。不像你,身上流著低賤的烏昭和之血,天生一副忘義之骨。」
宴雲箋低聲道:「是,奴怎可與顧大人相提並論。」
皇帝沉默盯著他。
相提並論,那要看怎樣提,論什麼。
這人出生在國破家亡之後,骨子裡卻是天生的孤傲矜貴,他費心磋磨了這麼多年,才終於將他稍稍磨出一副奴才賤樣。
皇帝微笑:「你的確不配,若朕的皇妹看到你此刻模樣,必定不會再與朕那般任性倔強下去。」
「罷了,不提這些。朕叫你臥底在姜重山身邊,你選了姜眠做切入點,選的妙。」他另起話題,陰沉笑了幾聲,眼似毒蛇一般盯著地上的人,緩緩撫掌,「你看得比顧修遠都透。既然知道朕對姜眠的打算,你該清楚怎麼做。」
宴雲箋手掩於袖,緩緩握緊。
他看不見,眸心也只是對著臺階下方的某一處虛空,卻漆黑的深不見底:「是,奴明白。」
皇帝道:「盯著點,暗中把握下分寸,別叫姜眠死了,朕不好對姜重山交代。」
宴雲箋神色尋常:「是。」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宴雲箋雖得力,皇帝多看一眼也覺得厭煩,揮手道:「下去吧,吳紹海——」
吳紹海忙上前兩步:「奴婢在。」
「找個人跟著,以後朕傳召,都需要人從旁看著,不準這奴才獨來獨往。」
「是。」吳紹海恭聲應下,轉身踢一腳身後的小太監,低罵道:「沒聽見皇上吩咐麼,還不跟上那賤奴。」
……
成復跟著宴雲箋出了清林臺,他本就要避人耳目,路選的偏僻,走出幾十步周圍已空無一人。
成復幾次張口欲言,卻都咽回腹中,宴雲箋內息強勁,他卻體弱習不得武,故而對方未先說話,他不確定周圍是否隔牆有耳。
直到宴雲箋的腳步緩滯,成復才知安全了。
「方才趙時瓚什麼意思?你選擇從姜眠入手還有其他打算,你還看出別的什麼?」成復急問。
宴雲箋沒有回他的話:「你行路不穩,是足上有傷?」
聽到這話,成複眼中的急切褪去,卻換上一副譏誚面色:「這個,呵,」他古怪地笑了下,「不過被削去兩根腳趾罷了。」
宴雲箋面色凝重:「怎會如此?」
「你被賞給姜眠為奴那晚,我以為你傷重,入夜尋你……歸去路上被人發現,雖然用計脫身,但也免不了受些活罪。」
宴雲箋抿唇,靜靜道:「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成復語氣生硬,垂眸看著自己身上暗色的太監服,目光寒涼,「我本也是殘損之軀,也不在乎再短些什麼。」
他冷聲道,「我只想知道趙時瓚什麼意思,你從前未提過。」
他語氣涼的連初夏都絲絲暑氣都驅散。
宴雲箋默了默:「這些事情,少知道吧,無一樣有萬全把握。你現還身在局外,若來日真出紕漏,也可保全。」
成復直問:「宴雲箋,你瞧不起我,是也不是?」
氣氛陡然凝沉,空氣彷彿被阻絕般的滯澀一瞬。
宴雲箋靜了靜,道:「不是。」
「那就說。」
半晌,宴雲箋提點:「趙時瓚欲把姜將軍打入冤獄,通敵賣國是株九族的大罪。」
「可我們不會讓——」
宴雲箋側頭向他。
成複目光一凝,才反應過來自己想錯了立場。
站在他們的角度姜家當然無虞,可趙時瓚卻不知,他以為